鳌拜是大清第一巴图鲁, 力大无比,年轻时候随着太宗皇帝出生入死,战场上见惯了生生死死, 杀人如麻, 再凶狠的敌人也不放在眼里,更别说眼前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崽子,人家根本没有当回事。
撇着嘴一脸不屑, 鳌拜将袍角掖了掖,左腿微抬便将一个布库少年踢了出去, 重重落在地上,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昏死过去。
鳌拜哼了一声, 冷笑道, “不过是一只弱鸡。”眼见少年们满脸愤怒, 耳边传来小皇帝的哼声, 他突然醒悟过来,不对啊, 这是切磋,是指点, 不是战场上的以命相搏,他这是明晃晃打皇帝的脸啊。
忙将力气收了起来,只用五分力气,与布库少年们打成一团,少年们见同伴吐血昏死过去,物伤其类,心中皆是愤怒。
几十个人将鳌拜围在中间,一个少年不顾一切上前抱住鳌拜的腰, 死死不放手,其他人抱手的抱手,抱腿的抱腿,另外几名少年挥拳打来,鳌拜闪身避开,不提防又几名少年拳脚相加,他一个闪躲不及,身上吃了一脚,火辣辣的痛。
见少年们不要命的打发,鳌拜心中一惊,隐约觉得不对劲,他正想说什么,小皇帝清冷的声音响起,“这些布库真不中用,这些花拳绣腿,皇后怎么会喜欢看,鳌中堂,您要好好指点他们,曹寅,亓贤,你们是怎么教的”
曹寅和亓贤互看一眼,皇上这是让他们上场啊,忙躬身道,“奴才无能,一定会好好教导他们。”
说完之后,纵身跃上,与鳌拜缠斗起来,一边打一边咕咕哝哝,“你们看着点,要这样出拳。”
鳌拜心中释然,皇上并不是要对付自己,只是为了训练布库少年,皇上刚刚与哈依大婚,难得他对哈依动了心,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小皇帝厌憎自己的女儿。
他心中有了它念,动手的时候,施展拳脚便畏首畏尾起来,而少年们听到皇上话语中隐含的警告意味,想起皇上说过不中用的全部赐死,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如死得其所,还能死后家族得到荣誉和封赏。
众人顿时不要命一般的横冲直撞,再加上曹寅和亓贤拳脚比其他人更加精湛,一时之间,鳌拜并未用全力,勉勉强强打成平手,一时疏忽,背上被亓贤重重击了一下,眼前一黑,几乎晕厥,勉强撑住身体。
他心中十分惊骇,这群人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难道皇帝真的要杀了他,他忙偷眼望去,见小皇帝脸色如常,眸中含着兴奋,卷起袖子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又疑惑自己多疑了,皇上就算要杀了自己,也不会用这些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
立在一边小皇帝的骑射师傅阿舒默尔根,一脸的激动,“呀,这一招用得好,哎呀,平日里训练马步没有扎稳。”
他说的兴奋,居然往场中一跳,亲自动起手来,阿舒默尔根拳脚功夫比起曹寅和亓贤更是高上一筹,小皇帝勾唇冷冷一笑,这自然是他事先吩咐的,先麻痹鳌拜,让他大意起来,少年们不过是引子,阿舒默尔根与曹寅亓贤三人才是擒获鳌拜的主力军。
面上却是不显,只是起身为鳌拜喝彩,“鳌中堂不愧是大清第一巴图鲁,你们要好好学着点,才能为朕与皇后好好表演。”
鳌拜听到这里,更是不敢用全力,阿舒默尔根三人越战越勇,鳌拜渐渐落了下风,一时不察,被踹倒在地。
鳌拜一个鹞子翻身而起,心中大怒,“你们大胆,居然敢伤我”
见小皇帝不闻不问,鳌拜心中警惕起来,不给这些人一点教训,还真以为他好欺负,他捏了捏拳,用上全力,不过十几下,一群少年被他一一踢出圈外,倒在地上,场中只有阿舒默尔根三人还在勉力支撑,渐渐落了下风。
就在此时,小皇帝看了一眼赵昌,赵昌心领神会,忙向旁边挥了挥手,一群小太监推着一个硕大的坛子走了进来,坛中放着一人,脸色惨白双目紧闭,看上去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十有八九性命堪虞,正是哈依。
鳌拜大惊失色,鹰目怔怔望着哈依,“皇上,你这是这是”
小皇帝缓缓起身,冷冷望着他,“你以为朕把她做成彘人,放心,朕还没有这么残忍,只是打断这个贱婢的手脚,放在坛子里罢了,你往日残害忠良,杀戮无数,这个贱婢蛮横无理,朕已经算是仁慈。”
鳌拜目眦尽裂,嘴唇哆嗦着,手指指着小皇帝,“你”
此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小皇帝这是要他的命啊,他做梦也没想到,小皇帝遽然这般心机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