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植随意戴上面饰,一边扎头发一边向门口跑去,朱吾世已经在那等了有一小会了。
只是左脚刚一跨过门楣,宋植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走在前面的朱吾世说了一句“等我一下,很快”
朱吾世听到这话脚步一顿,立刻就要回头抓人,宋植却已经砰地一声将房门关紧了。
无奈,朱吾世只好拍了拍房门大声喊道
“别磨蹭太久。”
关上门的宋植径直走向铜镜,双臂将上衣哧溜一声脱下,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
那副美人画卷依然是位手持琵琶半遮面,似在哀歌的女子,但是有一点却和之前不一样了。
女子手中的琵琶,其中一根弦此刻变成了滚烫的红色,连带着女子的裙边也泛起了金红的花纹,有了色彩的加持,这幅美人图不再如死物一般,而是有了一丝灵气。
“色彩”
摸了摸染红的那根琴弦,宋植喃喃自语,想不通这太上神焱到底如何使用。
但是这抹红色,应该与之有很大关联。
此刻拍门的声音再次传来,宋植赶忙收起思绪,开始脱起了裤子
咣
打开房门的宋植已经扎好了发簪,系好了斗笠,同时换回了原来那身柔麻白袍。
“走吧。”
宋植说着,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了朱吾世,抢先一步向楼下走去。
朱吾世看到宋植换回了原本的衣服,又瞅了瞅手中的袋子,轻轻挑了挑眉,将之放入了储物空间摇头轻声说道
“还挺记仇”
就这样,倆人在小二那儿简单凑合了几个甜面馒头后,便向码头方向赶去。
今天的码头拥挤不堪,但朱吾世并没有选择挤进人群,而是带着宋植向河堤方向走去。
内城码头那的船都是驶向附近沿岸的县城或者偏远村落的小船,最长的木舟也就是能去到江南。
而此去京城逆流北上,如遇天气不佳动辄便是一月功夫,寻常船夫浆挥断了也到不了。
所以想到京城,只能乘坐龙舫,一种机关巨船。
朱吾世带着宋植穿过人海,来到了人流相对较少的河畔水榭,在那一艘龙头高悬,长十余丈的巨船正停靠在岸边。
亭台水榭处于晚上是不夜城的中心,白天应该较为冷清才对,但今天不同,封城期间陆陆续续来此的人们也被迫留下,滞留的人更是急于返程,本就不多的龙舫只剩下了一艘。
朱吾世眉头微皱,他看到停靠在岸边的那艘龙舫也已经关上了舱门,下面依然站着很多不死心,拿着银两妄想上船的富商,明白着一艘应该也满员了。
不过朱吾世并不担心,南香河从京城口到江南集这一长段,都镇守着大量斩妖师负责把守河妖,龙舫也是隶属于妖狩司管理的财产,自己身为玄披,自然是有一定特权。
宋植显然也是发现了情况不对,问道“是不是没有船了”
朱吾世没有理会宋植,径直向那艘即将驶离的龙舫走去,宋植只好默默跟了上去。
用肩膀开路挤开众人,在一片不满的目光中朱吾世终于来到了船下。
靠近后的龙舫更显巨大,光是离地处便有两三层楼高,人在其下显得十分渺小。
也只有这样的庞然大物,才能承载巨大的机关轴承,其构造和符文甚至能抵御大妖从船下发动的袭击而不会散架,是机关术达到巅峰的体现。
朱吾世抬起一只手用力的在船上拍了拍,虽然不至于让船动一丝一毫,但是那声音确是巨响无比。
唰
伴随着拍击声,船的侧面猛地打开了一个小口子,一张面色圆润的脸探了出来大声斥责道“哪个不怕死的,说了多少遍人满了还敢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