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站的王川”
江有贵拍了拍王川的肩膀,语调不由得高了起来,脸上也忍不住带了笑,显然是对在这遇到曾经认识的人,说不上来的惊喜。
“你吃饭没走,去我家,我刚好买了油条和稀饭,我家就在这附近。”
王川晃了晃手里的油条,然后用下巴向左边的巷子示意了一下。
“吃过吃过了,刚刚吃了两包子。”
江有贵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地方遇到他,上次瓷器厂处理一批有瑕疵的瓷器,就是眼前这个王川开车帮他拉回上河村的,王川是粮食站的司机。
他俩在回村的路上聊的挺投机的,没想到,今个竟会撞见。
“那就去我家喝杯茶去。”
王川两只手都拿着东西,腾不出来手拉江有贵,江有贵见他不像在说客套话,就跟着去了。
“今个不是星期天,你咋没去上班啊”
一般这个时间点就该上班了,可王川还懒洋洋,一脸没睡醒的慢悠悠的出来买早饭。
“今个我和同事换班了,走走走,赶快家去。”
王川催促着,极为热情,要是他手上没拿东西,肯定连拖带拉的把江有贵拉回家了。
江有贵也很高兴,难得遇到说得来的朋友。
“你等我一下。”
江有贵说完,就快步来到附近的供销社,买了一个黑皮花纹滚圆的西瓜用网兜兜着,又买了一包花生糖和一包绿豆糕。
他这是第一次上门,不好空着手去,上次和他的说话中,他知道这个王川家里有孩子,有老人,花生糖可以给孩子吃,绿豆糕松软不费牙,老人吃正合适,而西瓜大家都可以吃,这个时候,正是吃西瓜的时候。
王川见江有贵买东西,顿时急了,说什么也不让江有贵花这个钱,要不是他手上此时正拿着东西,他非要把江有贵拉走不可。
可江有贵压根不听他的,三下五除二买好了东西,出了门,王川没法子,只好也跟着出了供销社的大门。
江有贵跟着王川进了巷子,左拐右拐的来到一扇掉了漆的木门前,门上还残留着年画的一角,想必是被哪个顽皮的孩子撕成了这个熊样子。
“妈,我朋友来了。”
王川用脚踢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四四方方,说不上大的院子,院子里的扯了一根绳子,上面晾着几件衣裳,地上零零散散的摆着几个上了年头的旧凳子。
再往里走,只见这是一个勉强算得上三间房吧,一间坐北朝南的正房,左边是个低矮的房子,应该是灶房,右边屋子也不大,门微开,可以看出这是一间装杂物的屋子。
正房的两扇门大开着,墙根处放着几双还没有来得及洗刷的鞋子,上面还沾着泥巴。
门开着,可以看到里面堂屋摆着一张说新不新,说旧不旧的长桌子和一条长椅,桌子上放着两个茶杯和一摞叫不上来名字的书,可以看出桌子上原本的蓝漆已经被磨掉了,显得有些斑驳陈旧。
长椅亦是如此,上面还挂着一件蓝色的短袖,想必应该是王川的。
对着门口的那面墙上,挂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的红军题材的演员画报,摆着长椅的左面墙上挂着一套福字挂历,上面还印着一个曼妙的女郎。
“川啊,你说是谁来了”
堂屋西边的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走出一位和张秀兰年纪不相上下的人,不同的是,张秀兰梳着髻,头上盖着一块土黄色的说手帕不是手帕,说毛巾不是毛巾的布,这是村子里上了年纪,一致的打扮。
可王川他妈,梳着齐耳的头发,没有扎起来,就那样拢在脑后,耳朵上挂着两个银耳圈,不过可能因为上了年份,所以就不再程亮,而显得有些发乌。
穿一身蓝色的衣裳,给人一种很干净整洁的感觉,不过,她的眼睛看人却是涣散的,像是看不到你人在哪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