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咸正在离前面的岛不远处,闻言勒停坐骑,侧耳倾听。渐渐地,他的脸色变得苍白,猛舔嘴唇。“阿苏拉,”他沙哑着嗓门轻声说道,“黑青。愿神灵护佑保护我们。是黑青。”
“还要走多少座桥”纯熙夫人厉声问道,“巫咸,多少座”
“两座吧。我想,两座。”
“那么,赶快。”她说道,赶着月牙跑上岛,快点找出来
巫咸一边读引路残碑,一边念念有词,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其他人听。“他们出来时都发疯了,尖叫着,喊着阿苏拉。哪位大慈大悲的神灵帮帮我啊们就算是那些会治疗的鬼子母,也”他匆匆扫视完石碑,然后对着一座桥狂奔而去,喊道,“这边”
这次纯熙夫人没有停下来检查,只是催促大家策马狂奔。桥在马蹄下颤抖,提灯在头上狂摇。巫咸飞快地读完下一个引路残碑,座下的马还没停下脚步,他已经驱马转身,就像在赛马一般。风声更响了。甚至在一片马蹄敲石的声音中,令公鬼也能听到它。就在他们身后,越吹越近了。
在最后一个引路残碑处,众人连看都不看,灯光一照到它下面的白线,就立刻沿着白线飞奔而去。身后的岛消失了,脚下只剩下布满凹坑的地面和白线。令公鬼大声喘气,几乎盖过了风声。
黑暗中,红尘之道门出现了,刻满藤蔓,独自伫立在漆黑中,就像黑夜里的一小片墙壁。纯熙夫人从马鞍上弯下腰,向雕刻伸出手去,却突然缩了回来。
“奇怪,神树扶桑的叶子不在”她说道,“钥匙没了”
“真是受不了”马鸣大喊,“我他妈的真是受不了”
巫咸仰头发出一声哀嚎,就像死亡的号哭。
半夏摸着令公鬼的手臂。她的嘴唇在颤抖,但她只是看着令公鬼。令公鬼伸手握住她的手,只希望自己看起来不要比她更害怕。他感觉到它了,就在后面的引路残碑那里。它在嗥叫,他几乎觉得自己听到风声里还夹着尖声呼喊污秽言语的人声。尽管他只能隐约听懂,喉咙里也开始涌上苦胆汁。
纯熙夫人举起雷击木,杖端升起火焰。这次的火焰与令公鬼在思尧村或者历下城前的战斗时见过的那种纯净的白色火焰不同,火里夹杂着惨淡的黄色条纹和缓缓飘动像煤烟一般的黑色斑点,还散发出一种酸臭的淡烟,刺得巫咸连连咳嗽,马匹也不安地轻轻跳脚。纯熙夫人把火焰插向红尘之道门。烟雾撕扯着令公鬼的喉咙,灼烧着他的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