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的话,就试试吧,铁匠,”孔阳说,“他们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死的。也许你能杀掉一只。”
子恒从袋子里抽出一根新的弓弦,一边用身子遮住它,不让它碰到雨水。弓弦上的蜂蜡层很薄,不,太能防护长时间的浸湿。他将弓弦一段的套环挂在长弓的一端,用双腿夹住长弓,轻易地将弓背压弯,套上了另一端的弓弦。当他直起身的时候,他已经能看见傲狠兽了。
它们奔跑的姿势像马一样。当子恒看到他们时,它们正在加速。在夜色里,它们只是十个飞速前进的巨大身影。挡在它们路上的零星树木都被他们给撞倒。子恒从箭壶里抽出一枝宽头箭,扣在弦上,但他并没有拉开长弓。他比思尧村最好的弓箭手还差得远,但在年轻人之中,只有令公鬼的箭法比他更好。
他决定在猎犬进入三百步距离之内时发箭。他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傻瓜你在这个距离连静止的靶子都很难射得到,但如果再等下去,照他们奔跑的速度走到纯熙夫人身边,他举起了长弓我只能想像这些移动的影子是一些大狗将鹅毛箭拉到耳边,松开弓弦。他确信箭杆 戳入了距离他最近的影子,但这次攻击的唯一结果只是一声抱哮。这没有用,它们前进得太快了
子恒又抽出了一枝箭。心想为什么你不做些什么,纯熙夫人他已经能看到怪物闪着银光的眼睛,而它们的牙齿则是青白的颜色,彷佛磨亮的钢。这些怪物像夜一样黑,像马驹一样巨大,它们奔向子恒,迅猛却渺无声息,为了杀戮而来。风中混杂着一股燃烧硫磺的刺鼻臭味。马匹不安地用蹄子敲击着地面,即使孔阳的战马也是如此。该死的,鬼子母,快行动啊
子恒开弓,发箭,领头的傲狠兽一跤栽倒,蹒跚地爬起来,又摔倒在地。虽然攻击奏效,但子恒还是感到一阵绝望。一只倒下了,其他九只却已经扑过了剩下距离的三分之二。他们的速度似乎更快了,像黑影一般急掠过地面。再一枝箭,也许时间还够子恒射出最后一枝箭,然后,他就要用战斧了。该死的,鬼子母他重新拉开长弓。
“现在。”当子恒的箭离开弓弦时,纯熙夫人说话了。她双手之间的空气喷发出火焰,火舌撕碎了夜幕,笔直地射向傲狠兽。马匹踢蹬跳跃着,拚命想挣脱人手对他们的控制。
子恒在面前横起一条胳膊,挡住刺眼的白光和扑面而来的热浪,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烧得白热的熔炉在他面前炸开,晌午的太阳骤然出现在他眼前,又骤然消失。当子恒恢复了视力的时候,原先傲狠兽所在的地方除了夜色和小雨之外已经空无一物。唯一的影子只是云层挡住月光所留下的黑暗。
我以为她会向他们投掷火球,或者是召唤雷电,但这“那是什么”子恒嗓音沙哑地问。
纯熙夫人的眼睛直盯着蟠螭邑的方向,彷佛她能透过这许多里的黑暗,看到那个地方,“也许他没看见,”她好像正在对自己说话,“距离很远,如果他没用心观察,也许他不会注意。”
“谁”小丹问,“丘墓吗”姑娘的声音有一点颤抖,“你说他在蟠螭邑,他怎么会看到这里的事情你刚才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