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鸣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门框,它和那座一模一样,同样的抛光苍石,同样大小,同样扭曲目光的旋角,沿着门框两侧,各有两条三角形的联线,尖端全部向下。
海门通里的那一座也是这样吗马鸣记不起来了,上一次,他并没有用心去记忆它所有的细节。大约它们是相同的,一定是的。也许他没办法再次走进那座门框,但这一座遇到那些蛇人的另一个机会,让他们再回答几个问题。
眯着眼,马鸣回头凝视着那片发出刺眼光芒的琉璃柱。半个时辰,这就是他给令公鬼的期限,半个时辰,足够他在那里面走一圈了。也许它根本不会起作用,因为他已经用过了同样的一道门,它们根本就一样。但同样的,它也可能会起作用,只是这意味着马鸣又要和上清之气打一次交道。
“他娘的”马鸣喃喃地说道,“密炼法器,传送石,昆莫,再一次又有什么差别”他走进了那道门,穿过一堵亮得让人看不见一切的白光之墙,穿过一阵淹没了所有声音的咆哮。眨眨眼,马鸣将他知道的最恶劣的咒骂咽回到肚子里,无论这是哪里,都绝不是那个他曾去过的地方。
扭曲的门框立在一个宽阔的星形大厅中心,在他和门的周围立着无数粗大的柱子,每根柱子上都有八道深槽和高高突起的边脊,锋利的脊缘上散发出柔和的暖光。
除了发光的部分,柱子其它地方都呈现出有光泽的黑色,立在一片昏暗的白色地板上,上面一直探入到一团黑沉沉的阴霾之中,就连那种黄色的光也被完全吞没。
圆柱和地板看起来很像是琉璃的,马鸣弯下腰,用手摸了摸地板,却觉得它又像石头,积满灰尘的石头。他在外衣上擦净手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气味,他的足印是打破这片积尘的惟一痕迹,一定有很长时间没人到过这里了,他失望地转身走向密炼法器。
“已经很长时间了。”马鸣猛地转过身,伸手去衣袖里抽匕首,才想到所有匕首都还在荒漠的山坡上。那个男人站在柱子中间,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蛇人,他让马鸣很后悔把所有武器都交给了智者。
这家伙很高,比厌火族人还高,也很强壮,只是双肩与细腰相比有些太宽阔了。皮肤像最好的纸一样白,嵌满银钉的淡色皮带在手臂和赤裸的胸膛上交叉成十字状,短裙垂到膝盖。
男人眼睛极大,几乎没有颜色,并深深地陷进一张下巴细长的脸中。一头短发在苍白中略带红色,像刷子一样竖直在头顶,耳朵平贴在头颅上,在末端微微有一点尖。
他向马鸣倾过身体,张开嘴,深吸进一口气,同时露出尖利光洁的牙齿,就如同一只狐狸正要扑向被逼入死路的小鸡。
“很长时间了。”他说着,伸直了身体,声音很粗糙,几乎像是一阵咆哮。“你是否遵守了约定你是否携带了铁,或是乐器,或是制造光的器具”
“我没有带这些。”马鸣缓缓地回答,心想:这不是同一个地方,但这个家伙问了同样的问题,而且动作也是一样,也带着同样的气味。自己他娘的好好想一想,是那个家伙吗没关系,随他去吧也许他还会让自己觉得起更多的东西。马鸣怀疑自己是否又说了古语,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但马鸣搞不清楚,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