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光线刺伤了黑水修罗的眼睛,它们无法迅速适应,这很可能是他们还活着而黑水修罗却全部被杀死的原因。
这是他们仅有的时间,让他们能观察一下周围,喘一口气。随着一声如同将上百斤骨头扔进巨型石磨的咆哮,一只犼神七煞跳入了灯光的范围,无眼的凝视中放射出死亡的气息,黑色的剑刃如同闪电一般击出。马拼命地嘶鸣,想要挣脱缰绳,逃离这里。
尸弃勉强用小圆盾挡开了剑刃,小圆盾被劈开一道口子,仿佛被压紧在一起的层层鞣制牛皮只是一张薄纸。厌火族人刺出短矛,勉强躲开攻击,再次刺出矛锋。利箭射穿了魔达奥的胸膛,鬼断怨和鬼指残得已经用钩镰枪从背后的弓匣里挑出了角弓。
更多的箭将魔兵的胸口扎得如同针垫一样。尸弃掷出短矛,同样戳在魔兵胸前。小丹的一把匕首突然出现在那张蛆虫般白色平滑的脸上。犼神七煞仍然没有倒下,仍在凶狠地释放着屠杀的欲望,只有竭尽全力的闪避才能躲开那把渴望血肉的毒刃。
子恒露出牙齿,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嗥叫,他痛恨黑水修罗如同痛恨与他结下血仇的敌人,但槃多婆即使为了杀死槃多婆而失去性命,也是值得的。子恒想我要用我的牙齿咬断它的喉咙
他不在意自己是否挡住了鬼断怨和鬼指残得的箭,催动快步向槃多婆的后背靠近,用缰绳与膝盖强迫自己褐色的坐骑前进。在最后一刻,那只魔界杂兵放弃了尸弃,转回身。
那怪似乎全然不在意一枝矛尖从双肩之间穿入,又穿出它的喉咙下方,只是用无眼的凝视紧盯着子恒,要用恐惧吞噬他的魂魄。太迟了,子恒的铁锤落在它的头上,将怪物的头颅和恐怖的凝视击成一团碎酱。
即使已经没了头颅,跌倒在地上,魔达奥仍然在攻击,漫无目标地挥出它的魔界毒刃。快步跳跃着向后退去,神经质地打着哆嗦,突然间,子恒感觉到浑身仿佛都被冰水浸透了。
那把黑剑能造成的伤口,就连鬼子母也难以治愈,而他却毫不在意地冲了过去。用我的牙齿咬断不,我不能冲动,我一定要控制住我自己,一定要
子恒能听见远处黑暗中那座岛屿彼端传来低沉的声音,蹄子和靴子踏地的声音、粗重的呼吸声和模糊的兽吼声。还有更多的黑水修罗,子恒不知道还有多少。
可惜的是,它们和这只魔达奥并没有联系。不过,没有了魔达奥的驱赶,它们大约会犹豫是否发动攻击。黑水修罗通常也是胆怯的,只有在占据强大的优势、能够轻松杀死对方时,它们才会放手一搏,但即使是没有魔达奥,它们最终也很有可能会冲上来。
“道门,”子恒说,“我们必须在它们决定没了它以后该如何行动之前出去。”他说着,用染血的铁锤指了一下仍然在挥动手臂的魔达奥。小丹立刻催着燕子掉转马头,子恒很吃惊,他不假思索地问道“你不打算争论”
“在你用脑子说话时不会。”姑娘飞快地说,“巫咸”
黄巾力士正牵着他的长毛大马。子恒让快步跟在小丹和巫咸身后,铁锤仍握在手中。厌火族人走在他身边,现在他们手中全都换上了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