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喔”她盯着突阕的队伍看了很久,又朝智者的队伍看了更久。突然间,她转向自己的马车,又转过头对另一名卖货郎说“那你为什么还要拖着这里诸位爷站在这里快点,沙陀信,要出发了。”
令公鬼望着她的后背,又摇了摇头。在铁勒娜的马车旁边有一名说书先生,马鸣眨眨眼,以为是炎热的天气让他昏了头,但那个人并没有消失一名穿着百衲披风的黑发中年男人。
他忧心地看着眼前的众人,直到铁勒娜将他推上马车的台阶。沙陀信看着铁勒娜的白色马车,脸上的表情并不比任何楼兰丰富多少,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回到自己的马车。真是一群奇怪的人。
“你看见那个说书先生了吗”马鸣问令公鬼,令公鬼含糊地点点头,眼睛却只是盯着那一队马车,仿佛他以前从没见过马车。
鬼玄元和铁膝已经向金多的队伍走去,围绕在令公鬼身边的一百人耐心地等待着,即使是一只老鼠也没法穿过他们的队列。马车夫们开始拉起他们的缰绳,但令公鬼并没有动。
马鸣对他说“这些卖货郎都是奇怪的人,你说对不对,令公鬼但我觉得一个人必须先变得奇怪才会进入荒漠,瞧瞧我们自己。”这番话让鬼笑猝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怒意,但令公鬼似乎并没有听到。马鸣希望他能说些什么,说什么都可以,这种沉默真让人丧气。
“你有没有想过,护送卖货郎居然是个这么骄傲的任务,值得让鬼玄元和鬼足缺吵个不停你懂得他们的那个什么节义吗”
“你是个傻瓜,”鬼笑猝喃喃地说,“这与节义无关。鬼足缺想要行使部族首领的职权,鬼玄元不能允许这一点,直到除非他去过昆莫。突阕会从狗嘴里偷走骨头,甚至会把骨头和狗一起偷走,但即使这样,他们也有权得到一位真正的首领。因为令公鬼的原因,我们必须允许一千个这种人把他们的帐篷安在我们的土地上。”
“他的眼睛,”令公鬼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那些马车,“一个危险的男人。”
马鸣朝他皱起眉“谁的眼睛鬼足缺的”
“沙陀信的眼睛,他不停地出汗,脸色发白,但眼睛却从没有过变化。和人打交道,就要看着他的眼睛,而不是其它表象。”
“的确,令公鬼。”马鸣在马鞍上动了一下身体,半举起缰绳,作出要转头回去的样子。大约沉默并不算坏。“必须看着眼睛。”
令公鬼转头望向附近的那些石峰和山丘,不停地转动着脖颈,“时间就是风险,”他喃喃地说道,“时间设下了陷阱,我必须避开他们的,同时安排我的。”
马鸣顺着令公鬼目光的方向望去,但除了偶尔可见的零散灌木和矮树以外,他什么都看不见。鬼笑猝向那些山岭皱起眉头,然后又看着令公鬼,整了整身上的法衣。
“陷阱”马鸣问。苍天啊,让他给我一个不算疯狂的答案吧“谁在设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