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珀唇角冰冷,目光掠过她的脸,道:「您若是想要行刺王爷的话,不需旁人知会,圣上便会亲自下旨送去庆锡伯府。」
「你……你胡说,我何曾想要行刺王爷?」赵氏惊道。
「那您又不在现场,怎知你家小公子有没有推人下水,就算他没有,我们王爷请他去王府做客,那是看得起他。」
她说完这话,便转身去了。
而那郑序早就被人一并带走,竟没有半个人敢上前去阻拦。
赵氏的唇翕动几回,手指指着门外看着郑氏气得直哆嗦。
「荒唐……」
「太荒唐了!」
郑氏脸色亦是难看之极。
被带走的可不是一只阿猫阿狗,是他哥哥将来继袭爵位的嫡子。
这下子事情才是真的闹大了。
天知道,纵使她们再会狡辩,也奈何不得珩王府里的人精比她们还能鬼扯。
赵氏只是想要要回自己的儿子,竟无端落得了个想要行刺珩王的罪名,若她方才真地拦在了珩王面前,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见着几乎要崩溃的赵氏,郑氏只能牵强道:「嫂子,我那三姑娘吃醉了酒,方才才没能替咱们说话,待她酒醒了,咱们再去与她说说就好了……」
赵氏将她狠狠推开,阴阳怪气道:「谁叫你刚才喂她酒的,谁知道你跟她是不是一伙的!」
史嬷嬷扶着郑氏才没叫她跌倒。
只是当家主母被人推开,到底有些难堪了。
郑氏的脸色一时也冷了下来。
这厢君楚瑾带着梅幼舒上了回府的马车。
小姑娘坐倚在角落里,像是下意识般,与他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
君楚瑾的脸色便愈发难看。
小姑娘身体单薄,手里握着一颗祛味的香薰球,一言不发。
「你方才为何不替自己辩解?」
君楚瑾问她。
小姑娘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仍旧低着脑袋。
正当他要继续问她时候,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小姑娘便一脑门子撞在了车厢内壁,发出了大一声「咚」响。
「呜——」
小姑娘长睫微颤,像是醒了几分,眼中却因疼痛而迅速积蓄了雾气,泪眼朦胧一片,却抬眸看向了君楚瑾。
她轻咬着唇,那目光好似在看着坏人一般,又怨又惧地看着君楚瑾。
君楚瑾蹙起眉头,只疑心自己是看错了,心想她今日受了诸多委屈,便朝她伸出手去……
岂料小姑娘也怯怯地朝他抬起了手。
小姑娘手里那只木制的香薰球便从她手中飞出,正中珩王殿下的脑门,还发出了「啵」的一声。
而珩王殿下的额上很快就出现了一抹浅淡的红痕。
君楚瑾冷笑着抬手抚了抚额角,看着小姑娘的神情几乎要吃下个人。
他终於明白她方才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了。
她自己不清醒地撞在了墙上,醒来看见了他,就把他当做了罪魁祸首,还敢拿球扔他。
她就这点本事不成?
小姑娘无疑是上演了一段黔驴技穷的戏码。
这头小母驴以为自己遇到攻击之后,唯一能反抗的本事就是尥蹶子。
他这只老虎是不是该把这个小白眼驴的喉咙给咬破了算事——
然而很快,他终於听到了小姑娘开口说话了。
梅幼舒扁着嘴说:「是、是你……」
「扯我裤子……」
她说着便打了酒嗝,继续小声而委屈说道:「不要脸——」
君楚瑾想到头天夜里的事情,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小姑娘眼里得到了这样一个评价,脸色沉了沉,却仍旧能理直气壮道:「是你自己拿帕子给本王的。」
就算他不要脸,也都是她默许的,她现在才来指责,他又岂能承认。
小姑娘颦眉想了想,道:「帕子、帕子抆手用的。」
君楚瑾冲疑地看向她。
随即便听见她含含糊糊地说:「你摸完了脚不抆手……脏。」
听到这个耳熟的字,君楚瑾险些就气黑了脸。
洞房之夜,她就以为他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摸一摸她的脚就满足了不成?
他怎么都不知道小姑娘是个这样爱干净讲卫生的人……
等她酒醒之后最好给他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