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有难你们当 有福我独享(1 / 2)

大隋主沉浮 碧海思云 3085 字 3个月前

仁寿三年对大隋和周边异族都是风云变幻的一年,凉州之战,对于大隋及至周边各族来说,都是意料之外的变故。那场突如其来的大战、以及出人意表的结果,让大隋王朝少了三十多万强敌,这场实实在在的战争和战绩,也令大隋威名和雄风更胜以往;而对于东西突厥来说,则是损失三十多万有生之力,双方都继承不到步迦可汗“遗产”,实力自然也都远比史上的东西突厥弱小。

不过真正令吐谷浑、高句丽这些与大隋关系不好的异族担忧的不是大隋完成了北方战略,如果大隋此时穷兵黩武、积极备战,吐谷浑和高句丽不会太担心,过刚易折,若大隋继续征战,一来会引来四周异族联手,二来对大隋内部也是一个巨大的压力。

如果大隋此刻继续积极备战,准备来年再打一场大战,妄想征服四塞,拥有地利优势的吐谷浑和高句丽都会很高兴,因为那样不但是将自己摆在了四周各族的对立面,甚至从内部就能自己毁灭,如果大隋完了,那最大的得益者自然就是他们这些实力强大的国家,以高句丽的实力,完全可以轻易将辽东收入囊中,同理,吐谷浑也能以当前的实力占据河西走廊。

然而事与愿违,大隋在打赢了步迦可汗以后,只是命杨集在边境与吐谷浑对峙,这种上不下、下不下的局势,令吐谷浑之十分恼火、被动。

而凉州,在经过一年的动荡和波折,也慢慢归于平静,年关将过之际,除了瓜州总管麦铁杖频频出击鄯善之外;腹心之地,随着隋军占据有利制高点,大隋和吐谷浑默契对峙在前沿阵地,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友好的举动。

但灾民、难民、失去百姓的大量涌入,却使凉州享受不了什么战争红利,反而使穷得连柴刀、镰刀都没有的凉州变得更加严峻,不过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这些灾民对于凉州只是一时之忧,只要艰苦几年时间,必将释放出巨大的生产力。

更让杨集兴奋的是,在交州坐镇的刘方应他要求,以高价从南方的林邑国买到十石占城稻稻种,前不久一并送到了甘州。

占城稻又叫早禾或占禾,属于早籼稻,具有高产、早熟、耐旱的特点,不仅适应性极强、不择地而生,而且生长周期短,在炎热地区甚至可以一年三熟,在玉米、土豆、红薯等高产粮食作物还没有被发现之前,占城稻绝对是世上最高产的粮食作物,没有之一。

大隋要发展、军队要扩建、地盘要实控,要靠什么

自然人口

而人口依靠什么发展和养活

是粮食

所以历朝历代以来,人口是衡量国势强弱的重要指标之一,而人口和粮食则是朝廷考核政绩的重中之重。

现在还不具备跨越太平洋前往美洲的条件,所以占城稻就是提升粮食产量的唯一杀器。

只要河湟地区、河西走廊、庭州等地都种上占城稻,杨集有信心让凉州百姓在三年之内自给自足,并使衣食无忧的凉州之后出现人口猛涨的趋势。等到东北、华北、黄淮、江淮、汉江、成都等等土地肥沃、灌溉方便的平原都开发出来,种上占城稻,大隋的粮食基本无忧。

须知道此时的江南并未完全开发,尤其是两湖、岭南一带更是烟瘴肆虐、野兽横行的原始地带。而云梦泽也在一年年缩小,湖水退去之后露出的土地异常肥沃。

要是把江南、两湖和岭南再开发出来,只要不是太糟糕的年景,基本不会出现缺粮之忧。

杨集这段时间又有些无所事事了,他见多识广,而官员们受到思想上的束缚,眼界比较狭窄,他们认为的难题到了杨集这里,几句话就能解决干净。他除了每天两个时辰待在军营,大多数时间就是新建的凉州大学和府中的的印书院跑。

凉州大学是杨集和总管府属官根据凉州实情,搞出来的学堂,本来在教育的设想之中,凉州将门兴办四门学、县学、州学三学,但凉州大地不但师资力量不足,便是学子也不多,四门学和县学还好说,但各州的州学如果开设了,恐怕每个州的学生恐怕没有几十个人,面对这等实情,如果每个州都开州学,纯粹是对资源的浪费,于是经过大家商议,在第一批县学学子尚未毕业之前,州学暂时不用办,把具备入读州学的学子统一到甘州的州学来读,如此一来,凉州大学应运而生,而如今杨集执掌凉州大学的,便是名满海内的大儒刘炫、刘焯。

当然,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凉州大学开门当天,凉州总管府属官代表推崇法治的人群与代表儒学的刘炫、刘焯,就以法治国还是以德治国展开一场声势浩大的辩论。

那是年后二月初二发生的事情,由于朝廷事先配合在大兴城各坊公告墙张贴这场辩论的简报,使不少名士、文士冲着二刘名头,纷纷从关中奔赴甘州,参加了这场大辩论。

以往杨坚虽然也召集天下大儒召开大辩论,不过辩论的内容都是儒家经典义疏,为“万法归一”做准备,而这一次却是上升到了法治、德治的层面,不仅与儒法两派有关,而且与治国方针有关。故而这一场辩论举世瞩目,堪称百年来最精彩的一场辩论。

二刘这一方执德治主张,引入了董仲舒“独尊儒家”的思想和观点,并旁征博引的将儒学对历朝历代的贡献阐述了出来;而执法治的总管府属官这一方,却是以先秦之时商鞅变法为例,说明了法治给秦国带来的好处,同时又以推崇法治的大隋王朝为例,阐述法治给盛世大隋带来的好处。

其实以德治国和以法治国之争由来以久,谁也说服不了谁。学术界的大师其实都知道谁也离不离谁,但很多时候出于个人、家族、得利势力考虑,往往为了反对而反对,最终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认同谁。哪怕我辩不过你,可我就是不服你,你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