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万均想了想,又皱眉道“将军,若是敌军分兵,一路勐攻宗将军,一路南下呢我们硬碰硬”
“硬碰硬亏你想得出来,你真是白跟我这么多年了。”麦铁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便大步的走了出去。
薛万均有些摸头不知脑的跟了出去,忽然看到数百名士兵一袋袋的从仓库中搬东西,他顿时心神一动,上前问道“这是什么”
一名士兵答道“有青稞、有麦麸、有黑豆”
薛万均又问道“喂马”
一名骑兵会把战马看成最忠诚的伙伴,把战马照顾得无微不至,只有马匹状态好了,他们的生存几率才会更大一些。只是战马如果纯粹吃草,体力和状态都很难适应战场上的剧烈消耗。骑兵为了保持战马的最佳作战状态,会在草料中添加盐巴,每过一段时间,还要喂青稞、豆料、麦子等等精料,甚至就连饮用水都是十分干净的盐水。
游牧民族对中原王朝的军事行动,往往都是发生在秋风乍起的时候,原因草原上的草、野菜都在秋天成熟结籽了。这些植物果实富含大量的糖和淀粉,马吃了以后,会变得膘肥体壮、油光发亮。所以秋天游牧民族战斗力最强的季节;一到秋季,中原王朝就要整饬边防、严防戒备、加派斥候和密探了。
而在战时,敌我双方的骑兵宁可自己吃得差、宁可把干粮省下来,也不会亏待自己的战马,如果只剩下最后一块干粮,他们绝对会给战马吃,而不是自己。
“正是”士兵答道。
薛万均不复再问,呆呆的看进进出出搬粮食士兵,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望着麦铁杖背影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
他快步的追了上去,大声道“将军英明”
麦铁杖回头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道“懂了”
“懂了、懂了”薛万均勐点头,竖起拇指赞道“将军好一个撒豆成兵之计,真是想人之不敢想啊”
麦铁杖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个办法,非我所创。”
“谁这么损啊”
“还能有谁自然是大王了”
“呃”薛万均立马闭嘴。
“哈哈”麦铁杖哈哈大笑道“我还是瓜州刺史的时候,大王专门让我去收拾马贼,美其名曰以毒攻毒。但是马贼来去如风、异常狡猾,一旦他们发现事态不对,就策马扬鞭跑掉了。同样是骑兵,我当然追不上了。”
“我很苦恼,于是写信给大王,让他给我出一个主意。大王回信说,马跑得快,那就对付马匹好了,可以在伏击左近的草丛、沙砾之中洒些谷物,如果战马被勒得狠、停不下来吃,那就多洒一段路,马匹终究是会吃的。”
“我就是用这个法子,让马贼的四条腿,变成了无腿。”
停顿了一下,麦铁杖放低了声音,说道“大王另外还有一个更损的法子,那就是往草料和谷物之中添加一些碎肉、油脂。此法能够让战马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和提升状态;可是马匹毕竟是吃草的牲口,它们承受不了肉和油脂,爆发力一旦结束,十之会生病。”
薛万均惊悚道“这个办法无异于饮鸩止渴,真够狠的”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若是到了十分关键的必须的时刻,倒是能够派上用场。”
“确实是这样。”麦铁杖目光忽然严厉的看着薛万均,郑重的说道“此法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既可伤敌、敌亦可伤我。你心中明白即可,不到万不得己,绝对不能外传。”
“末将明白”薛万均肃然拱手。
麦铁杖目光看向了北方,心中有些担心宗罗睺了,他皱眉道“从时间上说,宗罗睺那小子此刻已经和吐谷浑大军打起来了,他只有两千多名士兵,如果傻乎乎的与吐谷浑士兵硬碰硬,肯定会吃大亏。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守株待兔,必须把吐谷浑军队引下来为要。”
“引来啊”薛万均想了片刻,也觉得此法可行,敌军向北方跑了二十多里,如果听到老巢被端掉了,定然又拼了老命的回援,一来一回,那么吐谷浑士兵今天便跑了五十多里路,而他们却能在这里打吐谷浑一个以逸待劳。
想到这儿,薛万均便说道“引来也好,我们在营盘附近打他个以逸待劳。”
“嗯”麦铁杖点了点头,他看了看西边的山体,吩咐道“我们就借助这个破烂的营盘与敌军博弈,你带支军队去营盘外撒谷物,外面那几里都撒上。”
“喏”薛万均应声而去。
麦铁杖叫来几名跟随多年的吐谷浑马贼,让他们从西营去给尼洛延报信。
回老家一趟,一片漆树黄叶飘到脖子上,现在长满了红色的颗粒,奇痒无比,脖子都肿了一圈。根据以往无数次惨痛的经验,至少要十天才消下去,现在怎么办求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