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心上【二合一】(2 / 2)

因为长久时间的沉淀,她性子有了一些改变,可能刘彻对她的喜欢,比上辈子多了一点点,或者说比她想象中还要多一点,阿娇有一些开心,搂住他的脖颈,笑得露出了一口小米牙,“我不,我想,不如我就使个坏,我以后不回长安了,我在别的地方发光发热,给你赚多多的钱粮,在背后支持你打匈奴,让你把我装在心里,一辈子也忘不了我,这样我比较快乐,也当做上辈子忘了我的一点补偿,哈哈,这样就挺好的。”

她果然还是不愿。

刘彻心里淤堵,心说还不如直接强迫把她弄进宫当太子妃算了,但看她眸光里分明有水汽,却还搂着他笑颜明亮,却又舍不得了,只到底不甘心,紧抿了薄唇,态度强硬地命令,“那我不成亲,你也不能成亲。”

真是幼稚得不行,过一久满十六要加冠了,这副少年气估计也少见了,阿娇笑应了声好,拉着他去洗漱,到了要歇息的时候,刘彻跟到她屋里,就不肯走,这一月两人常常待在一处,走走停停,过分的事没有,但挨着坐一会儿说着说着,必然就越凑越近,搂搂抱抱偶尔也有难为情的时候。

阿娇知他毕竟十六了,又单独在外游历两年多,太后皇后都张罗着给他安排女子,想不知事也难,便故意要去解衣服上的勾带,“你是不是就是想把我拐上床榻,那你来罢。”

她笑意盈盈的发出了邀约,刘彻却是一下红透了俊脸,压住她的手,矢口否认,“我没有,我只是想同你说说话而已。”他总算是理会到为什么他一个堂弟,明明有了十多个儿子,却到处说他不是好色的人,大概好色之人都不太乐意听到别人说他好色,或者认为他好色的。

尤其对方是自己的心上人。

阿娇倒还真怕他顺杆爬,听他否认,暗自松了口气,喔了一声,去铺床榻,两人各一床薄被,倒谁也不干扰谁,刘彻衣服也没脱,在外侧躺下来,被子拉到脖子底下盖好,规规矩矩地躺着,听着她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一下一下落在心间上,心里复杂难言。

第三十三章

这严格意义上来说。

是两人真正的第一次同塌而眠。

阿娇经历了漫长的时光,每一世都很紧绷且短命,达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清心寡欲,她每天画图纸,和工匠讨论问题,又很耗神,再加上上辈子留下的心结也一并解除了,每天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心中只剩了浩然正气,空阔宽广,自然是沾枕即睡,刘彻还在想刚才他到底色不色、得出结论他非常色,就是想要阿娇,想要得身体发胀发疼,躺在这儿闻着鼻尖她沐浴后的清香,心头燥热,根本睡不着。

想和她说话话,才偏头就发现她已经酣睡过去了。

她根本就没把他当成个男人

刘彻气恼,想借机耍个流氓让她尝尝厉害,凑近了又觉得她的睡颜娇憨可爱,看了一会儿克制地挪了回去,想去书房,又觉来日他回了京城,她远走他乡,这样同床共枕的机会也没有了,坐起来又躺下,摊开手臂,把她脑袋轻轻挪来手臂上,过了一会儿,又把她的被子拿走。

她冷了不自觉就往他这边靠,没一会儿就扯了他的被子,盖在一起了。

温香软玉入了满怀,他却恪守君子之礼,男人做到他这个份上,该是少有了。

刘彻吻了吻她的额头,亲了亲她的眉,鼻尖,脸侧,最后是唇,本来只是想尝一尝,一吻却像那时过草原戈壁,好不容易得了一口水,喝下去,却愈发渴得要命。

直至揉散了她的衣衫,牢牢箍住她的腰,亲得她呼吸不畅睁开了眼睛,才喘着气停下来,把人紧紧压来怀里,让她感受他的存在,阿娇,七七,娇娇的一声比一声低沉,一声比一声暗哑,渴望不言而喻。

阿娇伸手推了推他,“你做什么,还不睡么”

她眼里还带着待醒未醒的水光,朦朦胧胧的,特别的勾人,刘彻又凑上去吻她,“我是个男人。”

两人身体几乎是没有缝隙地紧紧贴在了一起,阿娇脸红冒烟,瞪了他一眼,“我是个女人。”

她的意思是,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其实就是道德品质的问题。

刘彻听懂了,但也不恼,“你跟我能一样么,你把我吃干抹净多少次我不知道,但肯定是吃了的,而我对你一无所知。”

“那你来罢,刚才睡前我就说了,你真想要,就来。”

阿娇经历几世,甚至是未来,思想开放,再加上汉代这时候也不讲究那些,两人相互喜欢,就算真的欢爱了也没什么,但这在所有人的意识里,包括他们自己,都算是一道门槛,毕竟通常是要结了婚,才开始有夜生活。

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代表着关系递进一层,责任递进一层。

阿娇是担心厮混后两人关系越见混乱,牵扯越深,万一有了那万分之一中了头彩,那就更麻烦了。

而且,他现在才十六岁。

阿娇当真就解了衣衫,中衣还没脱掉,刘彻一把按住了,红透了耳根。

阿娇倒眉眼弯弯,没忍住笑起来,搂着他的脖颈,脑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困顿道,“别闹了,阿彻,睡罢,等你18岁,你要是想要,洗白白来并州找我喔,我等你前提是,那时候你还是童男之身,你要是这三年都守不住,那到时候我们和平分开,你找你的后宫,我找我的男宠,消遣个时光,谁也不能干涉谁,公平不”

他如果心里有一点怜惜她,就不会碰她,因为喜欢,所以不会轻易胡乱对待,他也不是那样骗吃骗喝的脾性,阿娇知道刘彻不会的,她喜欢的人还是有那么一点底线的虽然时刻在摇摇欲坠着。

“你敢。”

刘彻并不承诺,却感知到了她的爱意,心中更是柔肠百结,“我不找,你也不能找。”

阿娇点头,刘彻觉得她像在吊那驼家当的驴,给颗甜枣在前面吊着,看得见吃不着,实在是有些可恶了,他也不拿太子的颜面当回事,搂着人小声与她说,“看我难受你很开心啊。”

阿娇眨了眨眼,心里也很想笑,“要不要我去别的房间睡,或者你去。”

“不必了。”

刘彻揽着她的腰不让她起来,让她睡,“我保证不动手也不动口,睡罢。”

“嗯。”

刘彻抱着人慢慢平复着身体里躁动的渴望,搂着这么一颗珍宝不撒手,想着江陵的动乱,倒也渐渐平稳了浮躁的思绪,月上中天时,终于睡了过去。

云素仙姑回江陵的消息先一步送到了江陵,信众们围在江陵城外,远远拜喊。

朝廷制住了周婧身边的仆从,其中有三人在山门中地位颇高,有他们在,阿娇扮成周婧,也没引起任何怀疑。

信徒人数之众,远远望去密密麻麻,摩肩接踵。

数字总不比眼底下来得直接,刘彻面沉如水,只怕父皇来了,也不见得有这么多百姓欢呼万岁。

江陵府有两个知情的官员,候在刘彻旁边,不住抹汗,战战兢兢地禀告,“太守不管,说管不了,不让管,下臣们也就都没办法了。”

管不了,那就说明不是吃这碗饭的料,刘彻领着卫青几人,走另外一边,入城去江陵府,阿娇带着人一路上了城楼,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甚至有激动到哭的百姓,心中叹气,让薛成传达神降的旨意。

仙姑有预测,明日傍晚有天雷,届时请速速归家,不要在外逗留。

一人传十人,层层传递下去,很快城楼下拜倒了一片,“多谢仙姑指点”

有高声祈问何时有雨,阿娇让薛成说暂且不知。

仙人岂有不知的道理,薛成话说完,下面就有了些唏嘘声,但毕竟有先前涝灾的预测在前,所以这阵嘘声很小,阿娇也不多留,稍一露面,安抚了人心,就下了城楼,换了装束,暗中注意形势变化。

接下来是大司农这边的事。

薛成原本就是个神棍,跟着周婧时,也做一些迷惑人心的小把戏,能弄些机关,石碑露土,天火降罚的手段手到擒来,能惹得人畏惧拜服,但在阿娇这里就有些不够看了,她受天道限制,虽然做不出什么超前的东西,可基本上所有这个时代玩的把戏她都能拆穿,哪怕是没见过的,稍加研究,也能很快解密,大多数看一眼,就知道来龙去脉。

薛成不服气,和阿娇杠上了,每天都绞尽脑汁地搞发明,想做出一种阿娇拆解不了的妖术。

半途阿娇说需要淮南王的帮助,刘彻派人送去了阿娇写的书信,先前做豆腐豆芽的时候,阿娇就和淮南王打过交道,两人虽然没见过,但神交已久。

阿娇一请,刘安收拾收拾东西,立刻就来了,和薛成凑在一起,用了不到半个月,就制造出了一个惊呆人眼的新东西。

一个简易的热气球。

两人一个玩过蒸汽,一个擅长制造密闭轻质皮革,还触类旁通地给热气球的篮子加上了机翼机阀,其实就是喷的水蒸气,小范围内可以通过开启关闭阀门改变热气球运动的方向。

这是很冒险的,半个月不到薛成就摔断了手和腿,刘安也差不多,但热忱不减,后头又有很多工匠加入了研发团队,在阿娇了一种制氢思路后,整个团队的创造欲被激发到了极点,每天昼夜不歇息的赶工,实验,就等着到江陵这天,唬住那些被神迹欺骗了的百姓们。

氢气比空气轻,但很危险,今天的目的只是由匠作少府和大司农两部代表官府出面,解释江陵涝灾预测的事实,发散写满预测由来、神迹由来的字和画,再传授一些观测天气的技巧,不需要飞多高,起到震慑的目的,三米高足够了。

阿娇还给制造了一个简单的土喇叭,勉强能用。

由江陵司农周元武和大匠郭秦两人一起,操作着热气球,一出来就惹来了惊恐惊奇的呼声,有人以为是云素仙姑显露出来的神迹,纷纷拜倒,眼里都是狂热。

郭秦负责操控,随时观察热气球的状况,周元武负责喊话,甩东西,用的麻纸,汉代初期就有了纸张,只是数量少,质量差,阿娇让工坊大量生产,量变引起质变,粗糙地写字画画足够用了。

父老乡亲们,切勿慌张,只管将东西捡回家去,好生看看,有什么疑问的,可来太守府堂上作答。

过不久就会有人根据图册上的指点预测出降雨,十个里面只要有三个预测出来,就能达到冲淡先前仙姑威信的效果,大家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都只看着天上缓缓飞过的巨大圆球议论纷纷。

“那是什么啊,还可以飞的么”

“是神仙么”

“快躲开,会不会掉下来”

刘安和薛成跟在阿娇旁边,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尤其刘安,“我造出来的,为什么周元武上,为什么我不能上,这是多激动人心的时刻”

刘安是一个很有趣的人,饱读诗书,又很有想法,只是因为太有想法,所以容易膨胀,然后走错路,阿娇与他结交的早,直言道,“舅舅你是一个诸侯王,坐这种东西露面,是怕太子和皇帝舅舅不怀疑你造反么”

先前七王之乱刘安本就动过心思,这会儿就有些讪讪的,阿娇知道他在刘彻掌心里翻不出水花,也就不太担心,“等江陵的事情了了,我们去山林里做实验,还有很多事可以的,这还只是开始呢。”

刘安听了,心里的郁闷这才消散了些,薛成本来是要被处死的,得活一条命,不开心也不敢说二话。

阿娇见这边没什么状况,有官府的人在着,自己先下了城楼,去江陵府。

到院子外就看见四五人在外候着。

有一四十多岁的女仆见了阿娇,疾步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容,拜服道,“老奴见过陶七公主,老奴名唤六媪,是平阳公主身边伺候的贱奴,今次领了家主的差,来给公主见礼,家主听说公主与府上这女婢相识,且多般维护,想着两人是有眼缘的,高兴地派老奴一路将她护送来了江陵,说公主一路奔波辛苦,把这女婢赠给公主做个端汤倒水的,身边也有个使唤人,再者府上的骑奴卫小郎在太子身边办事,把阿姊送过来,也算是姐弟团聚,相互有个照应了。”

女仆后头跟着的女子身上罩了一件黑色风袍,一直低垂着头,这时候上前行礼,“见过公主。”

毕竟是宿敌一场,阿娇没看她的脸,光凭身形,声音,就认出来了这是卫子夫,一时半会儿不知该说什么,又不能让人在这干站着,便交代老奴仆道,“赶路辛苦了,卫郎的住所在后头那一座院子,先带女君去与亲人团聚。”

这就是答应了。

女仆得了令,喜笑颜开,连连说陶七公主菩萨心肠。

阿娇把缰绳递给脸色不太好的洛三,自己先回屋洗漱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