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八六
不论马景辉是真的忧伤, 还是故作忧伤,在场的人妖鬼都知道了他为什么会被盯上。
苏云韶问百晓鼠“你知道香雅美容会所开了多久吗”
百晓鼠揉搓脸颊,从空间里取出自己的平板, 翻阅手下传来的消息。
“装修了一年半, 两年前开始营业。”
苏妈不敢置信“两年期间死了那么多人, 警方那边怎么都没什么动静呢”
这一点不用苏云韶回答, 阮玫就能说“阿姨,警方和律师一样, 办案都要靠证据的, 没有尸体,只能当做失踪来处理。女人又是被拐卖的主体, 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受害者的家属也更愿意相信女人是被拐卖导致的失踪, 而不是被人害到尸骨无存。”
说到底, 哪怕是待在某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山窝窝里头,起码活着, 没准将来还能有再见面的那一天,可要是被害死了, 那就彻底没了盼头, 大多人哪怕明知是在自欺欺人也想存点念想。
苏云韶“现场除了你之外, 应该还会有其他鬼魂吧”
被人用那样的方式害死, 死后尸体又是被这样处理的,尸油中存在不少怨气, 照理来说, 处理尸体的地方积攒下的怨气只会更多, 没道理一直没闹出事情来。
可她来b市的半年时间, 没听说有什么厉鬼伤人或者接连发生的可疑案件, 真要有那样的动静,高然和秦朔都会告诉她。
“有啊。”马景辉道,“我躲在那里,亲眼看到有人用一盏红灯笼把她们的灵魂收了进去,也不知道是要去做什么。”
又是红灯笼
苏云韶蹙眉,“那盏红灯笼和会所挂在门口的两盏有什么区别”
马景辉回想了一下,“好像差不多”
为了让宝器的使用者拿在手里的时候,不受太多异样目光,炼器师基本都是照着现有的东西来做的。
以曲芜华的团扇为例,花里胡哨的,搞得跟新娘团扇一样,但外人看她拿在手里,再看她身上的汉服,只会以为是个热爱古装汉服的小姐姐,并不会想到玄门方面去。
同理,这种用来驱鬼和引鬼的灯笼,外表做得和普通灯笼一模一样。
即便被普通人拿在手里,不得要领,照样不会起任何作用,而玄门中人没有亲眼见到或探查,无法凭外表来判断究竟是驱鬼还是引鬼用的。
苏云韶决定找时间再回会所一趟,看看那两个红灯笼到底有什么古怪,如果可以,最好进里面看看。
“知道那些人收拢被害者的灵魂是要做什么吗”
马景辉撇嘴“想也知道不可能是什么好事啦。”
同时心底微惊,咦,知道的不说出来也可以吗好像不会不受控制
“我最讨厌你这种挤牙膏似的,问一句回答一句的性子。”苏妈狞笑着,左手一张雷符,右手一张火符,“老实点,别等人问,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现场有那么多妖精和鬼使在,最重要的是苏云韶在这坐镇,马景辉根本逃不出去,苏妈也来了一回狐假虎威。
还别说,仗着女儿的势作威作福,怪舒坦的。
马景辉
霎时间回想起了自己被烧头发和被雷劈的悲惨经历,看着苏妈手中雷符火符的目光警惕又害怕,梗着脖子一口气叭叭叭了个不停。
“就算你用火烧我用雷劈我,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我又没看到过,怎么知道他们是把灵魂拿过去干什么了反正我是没再见到过被红灯笼带走的那些灵魂,不是再死一次就是投胎去了吧。”
苏云韶已经问过一遍,但她现在还要问第二遍“你为什么在会所里面里面只有你一只鬼吗”
马景辉并不想回答,但由于苏云韶问得太过突然,惊讶之下,他在脸上露出了几分。
阮玫跟在离婚律师胡萍萍身边的时候,见过太多想隐藏家庭龌龊的当事人,一眼看出马景辉想隐瞒的小心思。
她知道真言符的弊端在哪,自然不能被马景辉给钻了空子,连忙指了出来“大人,他有事没说”
苏云韶同样看出来了,从包里摸出一张龙卷风符,温柔地对着苏妈说“妈,这是微型龙卷风符,要试试吗”
“要”苏妈一把把旧爱雷符和火符揣进兜里,捞过新爱龙卷风符,风风火火地大步出去,“云溪葛月,走,跟阿姨一起呼唤龙卷风”
这种可以呼风唤雨好似仙侠中仙人的感觉真令人上头
马景辉并不怀疑苏云韶的那张符能招龙卷风,跪趴在地上,抓苏云韶的裤脚求饶“大师,我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苏云韶都不需要动腿,圆圆已经一脚把马景辉的手踹了出去,“不许你碰我的云云”
食铁兽的名字可不是乱叫的,圆圆虽是幼崽,力气不小,一脚就把马景辉的手给“咔哒”一下踹折了。
云溪葛月善儿萼儿默默地将马景辉抬了出去。
苏云韶就听外面传来风声,和马景辉被龙卷风卷来卷去,发出的嗷嗷惨叫,以及苏妈的大笑和嗷嗷惊叹声。
苏妈“哈哈哈嗷嗷嗷我女儿真的太牛了”
等马景辉再被抬进来,整只鬼都已经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阮玫凶神恶煞地质问道“老实了吗再不老实,等下可就这三种轮着来了,治到你老实为止”
马景辉痛哭流涕“我一定老实”
一个大男人顶着哭花的妆容在那儿痛哭,实在有碍观瞻,苏云韶掐来几缕阴气,让马景辉恢复原来的面貌。
“说吧。”
“说什么”马景辉是真不知道。
阮玫给了个极为宽泛的范畴“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马景辉苦恼不已,他知道的东西那么多,这要从哪里说起呢试探着问“那,我就从尸油的原料从哪来的说起”
尸油原料短短四个字令苏云韶的心往下一沉。
究竟是女人的生命在他们眼里不算什么,还是所有生命在他们的眼里都不算什么这两者的意义可完全不同。
“尸油是用女人的脂肪烧出来的,所以会找比较胖的女人下手,我是男人,个头比一般女人大,也是这样才会被他们误以为是胖女人带走的。那些女人一般都是从偏僻落后的地区拐来的,用搭车、打工的理由,不管什么借口,只要把人骗上车,用迷药那么一蒙就搞定了。”
马景辉一边说一边在那做着动作,一只鬼又演绑架者又演受害者,戏精得很,可现场的气氛很是严肃,没有半分笑声和轻松,一个个都绷着脸,像是随时要出去干架。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又不是我动手绑的人,我不是在告诉你们究竟怎么回事吗”马景辉害怕地缩缩脖子,一副被他们又火又雷又风吓出心理阴影不敢多说的模样。
苏云韶下巴微抬,示意他不用担心,“继续说。”
得到保证,马景辉放心不少,也从跪趴在地上的姿势改成了跪坐。
“我死了三年,大多时间都待在美容会所里,所以你非要我再说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嚯,这厮真的是记吃不记打啊。
都被符火、符雷、龙卷风接连招呼三次,刚刚分明还是一副“知道太多不知道说啥好”的模样,转头就说自己不知道了。
阮玫气得想下手,不给点狠教训,这厮就像是一只坚硬的蚌壳
“马景辉。”苏云韶的直觉向来很少出错,从第一次马景辉被火符烧头发开始就一直有这个感觉了,“你是不是喜欢被虐”
马景辉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她,惊到失语。
苏云韶的面上表露出了一丝疑惑,可见她并不是随口说说故意诈他,是真的在怀疑马景辉可能是个受虐狂。
众人、妖、鬼下意识想说不可能,谁会喜欢被虐啊
随后想想要不是这样,马景辉又有什么理由被虐三次依然不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