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殊次日便回了昭河, 出了城后便有一人飞快跃至马车里。
“大人。”
任殊揉了揉眉心才睁开眼“如何。”
昨夜虽是装醉留在楚府,但楚之南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他那些醉意也并不全是装的,而宿醉后的感觉并不好受。
来人摇头“房里无人。”
任殊皱眉, 停住动作“无人”
子时已是沉睡的时候, 怎会无人。
来人正是昨夜暗入傅珩房里的黑衣人,名唤伏与, 是太子豢养的杀手之一, 如今听命于任殊。
“床榻是冷的,昨夜似并无人就寝。”
任殊又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已经打听到那位二姑爷确实居住在幽归院,且今日一直在院中, 怎会没宿在房中。
要么,是个意外。
要么
是早有防备
任殊眯起眼,沉思片刻才淡声道“无妨。”
“过些日子再来一趟。”
他就不信,这么大个人还能不露面
“是。”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任殊又到过楚府几次,但依旧是无功而返,别说见到人了, 甚至连名字都没有问出来。
只知道,姓原。
如此, 任殊疑心更重了。
这人显然是有意避而不见, 且姓原
摄政王的贴身侍卫不就是姓原么。
这世上, 不可能有如此巧合之事
时间一晃就到了十月, 桂花飘香的时节。
也是在这时,楚婈收到了京中回信。
这日,楚婈与傅珩在湖中捉鱼。
楚府有一片很大的湖泊,是外头引进的活水, 里头还养了好些鱼。
至于为什么捉鱼,则是因为楚婈觉得傅珩瘦了
到底瘦没瘦不知道,反正楚婈觉得瘦了那就是瘦了,于是,她便决定亲自给傅珩做些菜补补,其中一道便是糖醋鱼。
楚婈将亲力亲为执行的很彻底,连鱼都要自己抓。
傅珩自然不肯放她去,几番纠缠后,变成了二人同行。
傅珩吃过不少鱼,但从来没捉过鱼,甚至连活鱼都很少见。
怀着新奇的心思,摄政王悠然自得的前往池塘。
然后,看着一大片池塘不知所措。
下人自然不能真让二人亲自动手,拿着早已准备好的渔网下了水。
楚婈本是真打算亲自动手的,此时也犯了难。
她幼时逃亡是跟着爹爹下河里捉过鱼的。
可是现在,她是楚府娇软赢弱的二小姐
起初一时兴起,她竟忘了这茬。
楚婈抿抿唇,看向同样神色复杂的傅珩。
一个不会抓,一个不能抓。
兴致盎然来捉鱼的二人此时只得面面相觑。
而不知为何,平日轻而易举就能捞上来的鱼,今日竟怎么也抓不着。
两个捞鱼的下人脸色也不好看。
他们怎么能在小姐姑爷面前丢人。
往常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能捞好几条,今儿这鱼怎么就像是非与他们做对似的
又过了半晌,仍旧一无所获。
傅珩瞥了眼楚婈微凝的眉头,沉思片刻手掌翻转,提起内力朝湖中一击。
“砰”
激起一池水花。
两个下人当场怔住。
水花铺天盖地而来,浇了个透心凉。
等能睁开眼时,湖上已零零散散漂浮着好几条鱼,数目还在不断的增加。
场面霎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盯着十几条翻着白肚皮的鱼呆若木鸡。
这种抓鱼的方式,还真是新颖。
傅珩见所有人不语,有些怔愣。
他弄错了吗,这样不是更快吗。
阿叶最先反应过来,干笑几声后拍了拍手掌“原公子好生厉害。”
很快便陆续有下人附和。
楚婈最为平静。
他这倒是做了她想做又不能做的事。
但是
楚婈望着眼前的一片白,这是不是太多了些。
有眼力劲儿的已经回去取了篓子来,此时正挨个儿的捡鱼。
只有厨房的人一脸苦色。
这么多鱼,得吃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