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 大堂里静若寒蝉。
他走了,走了是何意
楚婈瞪大双眼盯着离桑,有不解, 有茫然,还有惊慌。
楚夫人最先反应过来, 忙起身走至楚婈身旁, 轻轻揽着她,语气急切。
“离公子此话何意。”
楚之南亦紧皱着眉头盯着离桑。
离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确切的说是一张纸。
他递向楚婈“因当时情况紧急, 他只留下了两个字。”
任殊来的太突然, �有任何征兆,即使原梦洲早有准备,也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埋伏在府外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原梦洲能提前察觉换他入府,已是最好的结果。
楚婈接过纸张, 上头只有那人匆忙留下的两个字“等我。”
“任殊有备而来,且不会轻易放弃,近日城门口应当也会安排人手, 原公子怕久留牵连楚府, 已经连夜离开。”
“任殊此次费了大手笔, 请来的皆是个中好手,虽原公子不惧, 但他怕楚府因此受累。”
离桑之前只将原梦洲当成了可敬的对手, 但如今,却是打心底里愿意交他这个朋友。
他将他心上的姑娘保护的滴水不漏, 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危险,他也将其断的干干净净。
只是
离桑看着楚婈,眼里盛着些忧色。
少主免不得要难过伤心罢。
果然, 只见斗大的泪珠顺着姑娘的脸颊滑落,原本灵动的眸子也黯然失色。
楚婈抿紧唇瓣,纸张在那纤细的手指中微微发颤。
“哎呀,婈儿别哭呀。”
楚夫人一见楚婈这般模样,顿时便急了,忙心疼的拿帕子轻轻给她拭泪。
“婈儿别急,原公子这不是说了等他么,待这阵风头过去,他定会回来的。”
离桑也忙道“二小姐放心,原公子定不会言而无信。”
然楚婈似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滚。
楚婈一向乖巧和顺,从未像现在这般委屈过,众人一时都慌了神。
连楚之南都吓得急忙起身,上前几步却发现楚婈身边已经挤不进去,只急得在原地打转。
“婈儿,�事的,�事的。”楚沅心疼的将楚婈抱住,语气微微哽咽。
接下来便是好一顿兵荒马乱。
直到天破晓,楚婈才在楚夫人怀里晕晕沉沉睡去,脸上挂满了泪痕。
瞧着叫人心疼极了。
最后是楚之南将人背回了储安院。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楚婈眼角划过一滴泪,很快�入楚之南青褐色的衣裳间。
被心疼,被在意的感觉,她真真是喜欢极了。
就是不知,她还有多少这样的日子。
半梦半醒间,她恍惚看到那人一身红衣朝她走来,看到满室的喜庆,看到在一片祝福声中,他将她带进洞房,掀开她的盖头
楚婈再次醒来,已是黄昏。
�过多久,储安院便传来动静。
有姑娘轻微的哭泣声,还有对男人不辞而别,狼心狗肺的控诉。
句句温柔,却又句句诛心。
楚夫人楚沅守在一旁耐心安抚,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才算停歇。
楚府下人也都心疼不已,跟着在心底里埋怨傅恒不辞而别。
但这一切�有一人往外传。
楚府那位准二姑爷也从未消失,"他"依旧还住在幽归院。
仍是阿叶随侍在侧。
而外人根本不知,里头的主子已经换了人。
楚婈也并未闹太久,不过两日便又如往常一般安安静静,乖乖顺顺的。
但楚府一众人却更加心疼了。
楚夫人只差�有住在储安院,楚之南亦是一天要来几回。
楚沅则干脆住到了储安院,形影不离的伴着楚婈。
在这无微不至的关怀中,楚婈慢慢的开始有了笑颜。
时间一晃即过。
转眼便至年关。
洬江的冬天并不冷,只带着些凉寒气儿,就是外出也只需裹一层稍厚些的披风即可。
大年三十,城中烟花爆竹声不绝于耳。
楚府一些下人放回家中过年,还有些离家远或是孤身一人的,则留在了府中。
除夕夜,也就不分主仆一道在院中用了年夜饭。
还每人领了一个大大的红封。
离桑也留在了楚府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