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白, 晨光缓缓升起,有几缕透过窗户缝隙洒了进来。
傅珩睁开眼,盯着大红的纱帐有一刻的茫然, 在感觉到怀中的温香软玉后,才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唇角。
他将她娶回来了, 这不是梦。
满足与雀跃占据着心间, 目光所及之处仿若都带着一股香甜之气。
半晌过去,傅珩一动未动, 他怕将她吵醒了。
大婚得一月休沐, 不必上朝也就不急着起来,不过在傅珩的记忆里, 还从未睡到太阳升起过。
又过了大约半刻,怀里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楚婈缓缓睁眼,初始如傅珩一般有一刻的呆愣。
直到记忆回笼想起昨夜的缠绵,楚婈的双颊顿时泛起一阵红晕, 她小心翼翼从傅珩怀里抽身, 然动作却扯着某处, 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可是还疼”
头顶上传来温和低沉的声音,楚婈身子一僵, 他已经醒了
身体突然被翻转, 傅珩手肘撑着床榻将楚婈拢在怀里, “婈儿别动,我给你上药。”
楚婈一顿,上药
脑海里突地闪现昨夜半梦半醒间时的画面, 楚婈飞快伸手拉住傅珩,“我不疼。”
只一想到那场景,楚婈就觉浑身燥热, 连耳尖都似红的滴血。
傅珩停住动作,低声一笑,“婈儿害羞了。”
楚婈瞪他一眼后,侧身将自己埋进鸳鸯被,“没有。”
“没有为何不看我,恩”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打趣。
楚婈知道这人是故意的,当即气恼的蹬了他一脚,“你出去。”
而那软绵棉的一脚踢在傅珩腿上,就像是撒娇似的,不仅毫无威慑力,还让傅珩的心软成了一片。
楚婈气的又往被子里钻了钻,似是打定主意不理人。
傅珩这才揉了揉楚婈露在外面的半个脑袋,轻声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婈儿别闷坏了。”
顿了顿又道,“但是药必须上。”
话落,原本露在外面的半个脑袋也彻底埋了进去。
“婈儿要是害羞就闭上眼,不看便是。”
“或者就当自己睡着了。”
楚婈“”
大约半柱香后,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楚婈羞的满脸通红,几乎不敢去瞧傅珩。
好在傅珩并未继续打趣她,穿好里衣后便换了人进来伺候洗漱。
王府没有长辈,不需要早起请安,但新婚第一日需进祠堂祭拜。
待一切整理妥当,傅珩领着楚婈至祠堂上香祭拜,因担心楚婈伤处不便行走,傅珩便将人背了个来回。
楚婈开始自是不肯,可又拗不过他,只得将脸藏在傅珩背上。
但这未免有些掩耳盗铃。
就是把脸藏起来,府里的下人谁又不知那是他们的王妃呢。
只短短半日,这事就已经在府中传开了,全府上下无一不知摄政王是如何宠爱王妃的。
楚婈对此自然还不知晓,用完早饭后便又回了寝房。
清和雁和原本想要上前伺候,却被傅珩屏退,二人对视一眼后默默的退了出去。
楚婈坐在梳妆台前,正抬手拆发髻上的簪子,然手才刚抬起便被傅珩握住,“我来。”
午间的阳光渗透进来,洒在铜镜上,衬得镜中人愈发明艳。
傅珩瞧的愣了神,眼神愈发柔和。
他何其有幸,得佳人相伴。
楚婈抬眸,目光落在傅珩温柔的眉眼处,那一瞬,整颗心心仿若都被他占满,再也容不下其他。
若能与他相守一生,该有多好。
可惜,她或许没有这个福气了。
杀人偿命,乃亘古不变的律法,更何况她杀的大多是朝廷命官。
一旦事发,就是权势遮天的摄政王,也难以保她。
且她如今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是死,也要查清真相还爹爹娘亲清白。
想到此,楚婈唇角的笑意淡了些许。
“王爷可看见了我背后的花”
傅珩动作一滞,只片刻便恢复如初。
他将最后一根发簪拆下,轻轻放至梳妆台上,用极其温和的口吻道,“看见了,很美。”
楚婈一怔,转头望向他。
他不可能不认得那是凤凰花,更不可能没听过京中的传言。
“王爷”
“婈儿。”傅珩打断楚婈,上前弯腰蹲在楚婈面前捏着她的双手,轻声道,“婈儿何时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