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的秋试一般是在十月份,极少数情况会推迟,但最迟也不会晚过十一月。换言之,如果要进京赶考的话,最迟也该七月底出发。
金陵到京城有两条路能走,一是陆路,二是水路。走陆路日夜兼程的话,大概需要一个半月。走水路的话会慢些,得两个月。若路上遇上什么事,或者遇上特殊的天气,可能两个月都不够用。正常来说,金陵这边的学子要进京赶考,都是提前半年出发的。
“家中可是已经准备好出发去京城了何时走日子定了吗”
“过个几日便会出发,比较赶。”
路嘉怡顿了一下,道,“家中有长辈要进京办事,正好沿途照顾我。”
“啊,那我可以一道走么”安玲珑提到回京这事儿眼睛都有些亮。
因着安琳琅的事儿,她被困在金陵这边已经很久了。日日战战兢兢的缩在院子里,动都不敢动,生怕被林家的人撞见了找麻烦。这样躲躲藏藏的日子她都过不下去了若是能跟路嘉怡一起回京,一来摆脱林家,二来就像去西北那样独处也有利于培养情分,他们的婚事就
路嘉怡面露为难之色,默了默,他干脆直言不讳“玲珑,不是我不愿意结伴同行。而是这个长辈正是我的舅舅舅母。我母亲不放心我此行一个人去京城赶考,特地让舅舅舅母与我一道。”
路嘉怡的舅舅舅母安玲珑没见过,但这位亲舅舅家的一个表妹赵玉婷她熟得很。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很熟,只因这个表妹就是个牛皮膏药。
上辈子赵玉婷嫁到晋州刺史府做儿媳,十年不到,她那个短命的相公就病死于床前。赵玉婷厚着脸皮客居路家,整日里勾缠路嘉怡。只不过勾缠的本事不够,反倒成了跳梁小丑,徒惹人耻笑。这辈子小小年纪还看不出往后丰臀肥乳的模样,但粘路嘉怡也粘的有点紧。
“赵姑娘随行吗”安玲珑突然的一句问。
路嘉怡一愣,顿了顿,意识到她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以后两道眉头蹙起来“你想到哪儿去了玲珑,玉婷还是个小姑娘况且她早就定了亲,就等及笄以后成婚,哪里是你想得那般”
“路哥哥你别生气嘛”安玲珑一看他变脸色立即就软了嗓音,“我没有怀疑赵姑娘居心的意思我就是不喜欢有人缠着你,你知道我性子的”
路嘉怡心里头憋了一团气,从西北回来就憋到如今。
看她一副软糯地打马虎眼的样子,只觉得十分的膈应。好似只要遇上什么事,只要是她心里有鬼,她都是这般打马虎眼。许多事真的不能细思,细思极恐。不知何时,单纯如莲的安玲珑在他心里渐渐变成了汲汲营营的后宅妇人的模样。
“玲珑,你若是无其他事,就先回去吧。”
路嘉怡不想谈,他怕问得多破灭得更多,今天就到此为止“我还有些功课要做,就先回去了。”
说罢,不等安玲珑说话,他人就已经折回了寺庙。
为着这些日子路嘉怡的避而不见和态度冷淡,安玲珑已经焦虑得几宿没睡好。此时看他头也不回地回去读书,她终究是没克制住脾气,将手里的茶杯砸到了地上。
“不行,不行,不行”安玲珑犹如一只即将失去吊在嘴边食物的困兽,搭在扶手上的手不停地颤抖,“我花了多少时日多少心力才促成如今的局面,安琳琅的命都送了,怎么能便宜了别的女人怎么可以让它功亏一篑我得想办法,我得想想办法”
“姑娘,姑娘”
芍药怕了情绪不稳定时候的她,生怕她暴起拿碎瓷片刮她“不如咱们先回去吧”
说着,她目光扫向四周。
在厢房敞开门的正前方,一个拿着扫把簸箕的小沙弥远远地看着他们。
安玲珑将这口气硬生生憋回肚子里,黑着脸离开了白象寺。
金陵这边一向顺风顺水的女士遭遇了危机,过得水生火热之事安琳琅是想不到。她在确定食肆一切准备就绪,五娘将所需的食材全采买齐全以后,就准备开张。
这个食肆已经准备了许久,为了筹备食肆还差点卖了玉哥儿的清白,开张自然是重中之重。
“不过在开张之前,先把牌匾给定好。”
安琳琅一早打听过了,一块牌匾加急做的话,三天就能拿到手。方老汉和方婆子两人合计了一下,这个月初十是黄道吉日。宜动土、宜开张、宜嫁娶、宜置业,可是个特别好的日子。安琳琅于是让南奴去木匠铺子将周攻玉一早写好的西风食肆的牌匾拿回来。
他才刚一走,食肆门口突然聚集了一群人。是在附近书院读书的年轻人,似乎起了争执,吵吵闹闹的。
“我们打赌如何你我当中比试一把。看看到底是你的才学名副其实,还是我更得应该先生和同窗们的赞誉和赏识”其中一个方脸的书生大声嚷嚷道。
“比就比你莫以为大庭广众之下我就怕了你不成”另一个清秀的书生站出来,因为生气,脸都气红了。
“这可是你说的大伙儿可都听见了”方脸的书生一手抓着一本卷起来的书,一手拉着那清秀书生的胳膊当众宣布道,“咱们就在这家店铺比到时候大家都来做个见证。届时,就请到长治人随意以一个题目作诗。你我二人分别作诗,作完就当众诵读。”
“一言为定”那清秀书生一咬牙,怒道,“谁输了谁就请当日所有到场之人用午膳。”
“一言为定”
布景板安琳琅和周攻玉对视一眼,惊喜又无语天降馅饼砸头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