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晏双还在说着担心纪遥的话,秦羽白静静听他说完,目光落在他脸上,“没了”
晏双作出莫名的表情,“什么没了”
“除了纪遥,你没别的要跟我说了么”
“说什么”
秦羽白微微一笑,顿了顿后才道“不想我吗”
晏双被噎了一下,还在考虑自己是意思意思脸红一下,还是顶嘴喷两句的时候,秦羽白已经爽朗地笑了一下,他伸手揉了揉晏双的头发,“太长了,我带你去剪头发。”
轻描淡写地就将纪遥的事情略过了。
晏双又把话题硬扯了回去,“他们打纪遥打的这么狠,纪遥的爸爸不会生气吗”
“他们当然是得到了允许才敢那样做,”秦羽白今天似乎心情特别好,耐心很足地对晏双解释,“你不用担心,他们也有分寸,不会真伤了他,如果真要下狠手,他早就倒下了。”
晏双点了点头,松了口气的样子。
车内一下安静了下来,在这种忽然的安静中,秦羽白目光依旧深深地凝视着晏双,嘴角带笑。
晏双心想秦兽今天表现不错,这才终于脸红了一下,“你盯着我干嘛”
“没什么,”秦羽白目不转睛,“我看你好像和纪遥真的很要好。”
“我们是朋友。”
晏双给他和纪遥的关系定了性。
“哦我怎么听说你们吵架了”
晏双“你怎么知道”
“纪家就他一根独苗,什么风吹草动都是大事。”
秦羽白又是一句话自然地掩饰了过去。
感情线上涨,情感投入增加之后,晏双很明显地感觉到了秦羽白和之前的不同。
之前秦羽白根本不屑在他身上花任何心思。
展现在他面前的也大多是他最恶劣的一面。
说话都可难听了。
现在秦羽白才真正有点秦氏掌舵人那种游刃有余又暗藏机锋的味道。
这样的秦羽白更难应付。
每次都是越到后面越难,晏双也已经习惯了。
战斗吧,打工人
不过区区路灯挂件,怕个球
“我们是有点意见不合,但纪遥人真的很好,”晏双道,“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一会儿功夫,头衔就从“朋友”上升到“唯一的朋友”了,再过一段日子,是不是又要升级了
秦羽白心中冷嘲,余光扫着前头平稳开车的魏易尘,心道不要紧,怀里的这个到底是人是鬼是妖精,过不久就会显形了。
晏双以为秦羽白会带他去什么高级理发店或者美容室之类,古早书里不都那么写,“灰姑娘变身”,进去前土鳖一个,出来后惊艳路人。
其实也就换个发型,换套衣服,顶多再换副隐形眼镜的事。
“不是剪头发吗怎么回家了”晏双道。
秦羽白下车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牵了晏双的手,“谁说家里就不能剪头发了”
厅里佣人忙忙碌碌,正在为晚上的家宴准备着。
晏双被秦羽白拉着到了一楼的小会客厅。
会客厅里已经都布置好了,工具设备一应俱全。
晏双被秦羽白按着坐下,见秦羽白脱了外套挽起了袖子,又从抽屉里抽出一把剪刀,脸上的表情差点就绷不住了。
秦羽白要亲自给他剪头发
莫不是想暗杀他吧
“先生,晏先生的包已经放好了。”
“嗯,知道了,下去吧。”
秦羽白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
魏易尘微一弯腰退了出去。
一点眼神、哪怕是余光都没分给晏双。
看来复工后的管家是真的学乖了。
各种意义上的。
找个时间表扬一下吧。
“你给我剪吗”晏双看着秦羽白手指已经撩起他的头发比划,不由问道。
镜中的秦羽白笑了一下,“不可以吗”
“你会剪头发吗”
晏双话音刚落,“咔嚓”一声,他前面被秦羽白撩起来的头发瞬间就少了一截。
“会。”
晏双你他妈会个锤子。
晏双看出来了。
秦羽白这是在故意搞他。
没等晏双发作,秦羽白就已经毫无顾忌地像修剪花草一样“咔嚓咔嚓”地在晏双的头上剪了数缕头发。
晏双一句怨言也没有。
碎发纷纷扬扬地坠落,一张嘴估计就得全进去,眼睛也只能闭上。
被动闭嘴了属于是。
希望等会睁开眼睛的时候会出现奇迹。
古早小说里的主人公变身必不可能失败啊
失败了。
晏双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人。
说是狗啃出来的发型都是寒碜狗。
秦羽白,真有你的。
渣攻,果然永远都是渣攻,要么践踏你的尊严,要么羞辱你的灵魂,要么凌虐你的身体。
而这种方式,属于是全方位的虐了。
看到后台完全没有涨的数据,晏双气得恨不得立刻找系统要个说法。
这发型还不虐
“喜欢么”秦羽白饶有兴致道。
晏双不可思议地看了秦羽白一眼,心想要不是两个人正在暧昧期,他抄起剪刀就是给他来一下,立刻就把虐身的数据刷上去。
秦羽白似乎也觉得晏双现在的发型很可笑,他揉着晏双的头发笑了一会儿,在晏双逐渐生气的目光中忽地吻了下去。
又是很长时间没见了。
也不知怎么,明明时常会想起这个人,却硬是不去联系。
晏双不主动,他也就当没这个人。
刻意的忽视。
投入的工作。
可再投入,哪有现在这个吻投入
窗外夕阳飘洒,将整个偏厅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碎发落在脸颊也带着一点金,秦羽白吻过他,嘴唇贴在他的唇畔,低声道“这两天有没有想过我”
晏双仰着头,眼珠里都是夕阳的碎片,温暖柔和,闻言,却是闪躲了一下,声音清浅,“没有”
秦羽白笑了笑,“好吧,”伸手轻拂了他脸颊上的碎发,扬声道“进来吧。”
晏双心里一跳,心想该不会魏易尘一直在外面,秦羽白又要搞什么试探的小花招了吧这是又回到疯狗状态了他就说秦羽白今天太正常了看上去有点反常。
一队人鱼贯而入,服装统一,向秦羽白弯了弯要,“秦先生。”
“嗯,”秦羽白直起身,“给他弄好。”
晏双被那群人团团围住,让他躺下洗头时,他才意识到这些人才是真正的造型师。
原来秦羽白早有准备,那一顿操作根本就是欲扬先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