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你刚才在台上表现得实在太出色了,我从未见过比你更有天赋的拳击手上帝啊,你是天神是人间的赫拉克勒斯”
外国人夸奖起来真是没完没了地聒噪。
盛光明皱着眉解开拳套里面的绷带,“您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说出来可能有些难为情,但是盛,你太美丽了,我是说你在台上的风姿,还有你的你明白的,那完美的肌肉线条你真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为你擦拭胸膛上的汗水,用他们的舌头”
解绷带的手动作一顿,英俊又温和的脸罕见地染上了冷肃的色彩,“怀特先生。”
金发男人瞬间屏住了呼吸,崇拜又痴迷的表情也僵住了。
“我尊重您是因为您是拳联的主席,我对男人没有任何兴趣。”
“请不要骚扰我。”
绷带被汗液浸染上了淡淡的颜色,手指微微蜷缩。
“否则,我不介意给您留点纪念。”
暴力和性是一对双生子,再加上权力这架马车,足以让这个世界都奔驰起来。
金发男人想当然地认为新星拳击手不会拒绝他的要求,没想到竟然吃了个这么直接的闭门羹,他不死心道“盛,其实男人和女人都差不多,你完全可以试试”
拳头挟着劲风滑过脸颊,金发男人吓得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滚”
盛光明说不出话来。
那双漂亮的眼睛反射出他涨红的脸和慌乱的神情。
紧扣在一起的手掌又热又潮,汗水正源源不断地从相贴的肌肤中溢出,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在流汗。
“所以盛哥”长长的睫毛半闭着,将眼睛里的那些光彩遮住了大半,红唇小幅地动着,分明就在他面前,却像是离他很远的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在说话,“你难不成是在嫉妒吗”
“嘴上打着所谓正义的为我好的大旗,其实巴不得床上的男人是你”红唇随着长腿的压迫越来越靠近,险险地停留在离他唇角咫尺,“对吗盛哥。”
楼道里太安静了。
“嘭嘭嘭”
心跳过速的声音吵闹得让人无法忽视,味道与呼吸全都杂乱无章地缠在了一起。
面前的人与耳朵里听到的话语都太过震撼,盛光明一时竟什么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唯恐他稍一动弹就会触碰到鲜艳的雷区。
他可以甩开晏双,只要他想,他可以在一秒钟之内掰断绞着他的五根手指,让这张漂亮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就是因为这个。
他不忍心让这张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眼睫再次抬起时,漆黑的眼珠流露出的却是全然的冷漠,晏双抽回了手,同时往后退了半步,他对盛光明只说了一个字。
“滚。”
他转身就走,轻快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似乎这一场小小的对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盛光明靠在墙上发了好一会儿呆。
他什么都没想,脑子里全是碎乱的片段,一会儿是拳场上痛击对手的画面,一会儿是深夜研究蛋糕配方时的画面,一会儿是夜跑的画面过去二十几年的岁月全都搅成了碎片,凌乱地向他袭来,最后定格在了那间更衣室。
“总有一天你会为某个男人着迷”
对方气急败坏的怒吼声让他嗤之以鼻。
别开玩笑了。
他的人生梦想一直都是结婚生子组建一个美满的小家庭。
他对男人从来就没有任何兴趣。
刚才只是意外。
开店太忙,他哪有时间去解决这种私人问题,身体寂寞了太久,所以很容易就被撩拨了。
两个人靠得太近,对方身上太香,脸长得太白皙清秀盛光明极力地说服着自己,慢慢平复着躁动的身体。
冷风从半开的玻璃窗里飘入,将身上的汗逐渐吹得半干,盛光明抬起手摘下了头顶的棒球帽,被压住的黑发里细密地出了许多汗,冷风一吹,头疼欲裂。
不知道在楼道里到底待了多久,走出教学楼时,盛光明正看到天边夕阳西下,晚霞漫天将整个黯淡的校园都点缀得鲜亮无比,冬日的夕阳也比夏日要更冷艳。
盛光明抬手又戴上帽子,眼神微凝,面上的神情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前不久才存下的那个号码。
晏双拒接了。
意料之中的事,盛光明没有气馁,继续打电话过去。
一连三次都被拒接。
第四次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
盛光明语气小心翼翼的,“晏双,你在哪我们谈谈好吗”
电话里没有传来晏双的回应,却是隐约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价格按之前说好的啊。”
盛光明瞳孔微微放大。
这不是晏双的声音。
“嗯。”
晏双的声音很冷淡。
“安全吗可别到时候出什么事万一被辅导员抓了”
“放心,你不是第一个顾客,不信你可以跟其他人打听打听。”
“我就是室友介绍我来的,行,先给钱还是先验货”
“随便,我无所谓。”
“那我能先看看吗”
“可以。”
拉链拉开的声音传入耳中,盛光明的手几乎要将手里的手机捏碎,他挂断了电话,再一次急切地拨打过去。
晏双没有接,也没有拒接。
盛光明冲向被夕阳笼罩的校园,耳边紧紧贴着手机,除了茫茫的“嘟嘟”声,就只有奔跑时耳边擦过的风声。
不行不行
盛光明以惊人的记忆力和洞察力认出了擦肩而过的某个人曾出现在与晏双同一节课的课堂里。
脚步猛地顿住,他拽住对方的胳膊,在对方惊惧又怀疑的眼神下,带着期盼道“你知道晏双去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