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不见那个东西，但是能感觉得到它的存在，一开始的时候，是那种被什么盯上一样的感觉突然出现，接着喵喵就感觉到脚踝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玉衡静静的听她说完后，才点了点头，“嗯，的确是有东西，一只偶然成型的凶灵，就在那边。”她说着话，抬手指了指王青青旁边不远处的地方。

王青青循着看了过去，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不受控制的脑补了一下，而后把自己吓到了，下意识往后挪了挪，想要拉开距离。

“我在这里，不用怕。”玉衡声音轻轻的，语气很平静，就仿佛那只是平时生活中常见的小小的阿猫阿狗，毫无威胁一样，“一只刚成型的凶灵而已，没什么本事。”

但是她的话，又能给人强烈的安全感。

王青青和许妙枝，真的就不怎么怕了。

特别是许妙枝，还鼓起勇气问了一句，“甜甜，你说的凶灵，就是……就是鬼……对吧？”那个字，她说得很轻很轻，就连在她旁边的王青青，都听得不是很清楚，一半靠猜。

“嗯。”玉衡点点头，“死去的灵魂，因为心有怨气，不甘消散，机缘巧合之下，就成了凶灵，也就是鬼。”

王青青一下子就想起，许妙枝说过，这附近不久之前死过一个人，好像是死于意外。一般来说，不是那种死于他杀或者含冤而死等情况的人，才会有怨气吗？撇开这一点不谈，这条路虽然有些冷清，但是每天路过的人也不少，就算是晚上也有的，它为什么就盯着许妙枝？或者说也盯了别人，只是她们不知道而已？还是说，不是之前死的那个人？

王青青有一堆问题，不知道先问哪一个。

而许妙枝就不像她一样想这么多，就只是单纯的觉得委屈，“为什么是我？”

普通人的生死祸福，因与果，玉衡一眼就能看尽。不过她觉得这样很没意思，所以很少会特意去看。

“问一问就知道了。”玉衡说道。

王青青和许妙枝，第一反应是——怎么问？毕竟她们根本看不见那个东西。

不过不等她们问出来，下一刻，就见玉衡走了过来，俯身弯腰，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擦过她们的眼睛。肌肤相触，能感觉到指腹的柔软，还带着微微温度，之后是一瞬的清凉，像是滴眼液入眼的那一刻，温润而舒适。

整个过程很短暂，玉衡很快便收回手，直起身体。

王青青和许妙枝，过了几秒，才尝试着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中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一时之间很难去形容那种感觉，就仿佛是经过时光洗礼之后，渐渐褪色的照片，依旧是那些色彩，却仿佛沾染了尘埃，蒙上了一层灰色，还有些模糊。

清冷的街道上，不再只有她们三个人，能看到其他人……不对，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鬼魂，因为他们是漂浮在空中的。路灯灯光呈现出一种灰暗的颜色，灯光下的鬼魂们，面容有些模糊，但也能勉强分辨出，那种呆滞的神情，像是没有感情的人偶，又像是一粒浮尘，随着风无意识漂泊。

世界观一瞬间被刷新，内心的震撼难以形容。

过了许久之后，王青青才勉强回过神来，下意识看了玉衡一眼，而后又想起这一切的起因——那个看不见的鬼。

她缓缓的转过头，看向玉衡之前指给她的地方。

之前空无一物的地方，此刻多了一个人……不对是一只鬼，像是被什么束缚着一般，趴跪着，脸朝地，身体小幅度的扭动挣扎，却始终无法逃离。

那是一个男人，从发福的肚子来看，年纪应该不小了，穿着十分的邋遢，头发也乱七八糟的。

从王青青的方向，连他的侧脸都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也勉强能分辨得出来，那张脸状态可能不太好，而且他头部的位置，有一滩暗沉的液体，还在不停的往外蔓延着。

王青青艰难的挪了挪身体，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而就在她刚动的一瞬间，凶灵也忽然小幅度的扭过头来。

那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配上狰狞的表情，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十分的吓人。

王青青没有心理准备，难免被吓到，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她便镇定下来，沉声问道，“这几天，是不是你在盯着喵喵？你为什么要害她？”

鬼魂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暂时停止了挣扎，视线看向看旁边的许妙枝，眼神一下子变得十分的怨毒，“是她……是她害死我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