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虞念抬头看他,季兴阁的表情依然寡淡,但眼里神色认真。
他谢谢她当年的救命之恩,那时若是没有她将他带进寺里,他体内的余毒清除不了,再晚些可能就会有难以挽回的后果。
这句谢谢在当年他醒来后就应该说,但那时她已经离开了,寺里的僧人只是道她是随着城里杨府的老夫人一起来的,后来他伤好后去庆阳城里再打听过,大家却都说杨府里只有两位老人,没有小姑娘。
那时季兴阁刚刚十八岁,出来不过两年,且独身一人,他还要继续往南走,是以这件事情便只能先搁下了。
虞念看着他,渐渐地,好像终于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些当年那个被她在后院门边捡到的少年的影子,男人身上冷冽吓人的气质也好像在她眼里淡了,虽然她原也不怎么怕他。
虞念在心里感慨一声,她其实再仔细些应该是能认出他来的,因为季兴阁双带着锐利神色的眼睛其实从未变过。
想来世子应该是早先便有些认出自己了,这倒是被他抢了先。
虞念轻轻笑起来,她脸颊泛着桃花似的粉,这一笑便好像春天桃枝上开出的第一朵花,娇艳又夺目。
她弯着唇角点了点头“好,世子的这个谢谢我就收下了。”
话刚落下虞念便见不远处麦青提着食盒过来了,她又看了一眼季兴阁“我的丫鬟回来了,世子,那改日再见”
“嗯。”
季兴阁低低应了一声,倒是叫虞念有些惊讶,她刚刚特意说了句“改日再见”,没想到他应了。
虞念莫名心情舒畅了几分,她又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拢着狐裘带着麦青走了。
季兴阁看着虞念雪白的背影,目光深沉但专注。
那年在庆阳的事他一直记得,记得一个小姑娘在她昏迷前的惊呼,也记得他在寺庙的那间屋子窗边的小花。
僧人说,有个小姑娘在他昏迷时每日都会来看他,还会给他的窗边放花儿。
后来等他终于回到元京城,想再派人去庆阳细细打探时,他在京中遇见了虞念。
季兴阁当年昏迷前看见虞念的那一眼实在是太浅了,在他的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而虞念,也已经出落得柔媚娇艳,褪去了当年小姑娘的青涩模样。
但他记得她那双眼睛,像被山间最清澈的涓涓溪流洗濯过,盈盈如秋水。
待那道背影已经看不见,季兴阁才离开去拜访了当年在寺里救治过自己的那个老师父。
这些年他与老师父也时有通信,虽只是普通问候,但他也感激老师傅当年的照顾。
留了花白胡子的僧人看到季兴阁来了,摸了摸胡子笑着与他打招呼“许久不见了,世子。”
季兴阁微微点头,在这位老僧面前倒不似对着外人时那般冷冰冰了,他与老僧简单说了几句,并未打算久留,离开前却见那老僧细细打量了他一番,突然道“世子与前几日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季兴阁依然面上神色冷淡,看起来还是生人勿进的模样,但老僧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心情有些波澜,似是愉悦。
季兴阁听后难得的怔了一下,片刻后他微微敛眸,眼里好像有一闪而过舒展的笑。
“嗯,遇到了当年故人。”
老僧一听便想到了当年那个日日来看他的小姑娘,他轻轻点头,慈眉善目的笑了“是世子与故人有缘。”
季兴阁抿唇,微微颔首,没多久便向老师父告辞离开了落霞寺。
在踏出落霞寺的那一刻他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在考虑接下来还要不要留在庆阳。
他来庆阳确实是因为虞念,但所要求证之事在今日已经得到了答案,接下来似乎没有什么继续留在这的必要了。
天空突然飘起雪花,星星点点的雪絮慢悠悠的落在了他的肩上,让他想起刚刚拥住少女时她披风上绒绒的毛领。
季兴阁在雪里站了一会,而后重新迈开步子。
他最终还是没有离开,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就是想再待几日。
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会与虞念再遇到,而再遇见时,她身边有了一个男子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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