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然没有给他一个眼神,直接:“开车,回府。”
冯骁哎了一声赶紧发动车子,只是他怎么觉得他开的这个车子不是去白府,而是去……地府!
他岳父不能直接给他崩了吧?
冯骁车子开的很慢很慢,好生解释:“这事儿真是个误会,我们就是吃饭的时候叫个唱曲儿的在一旁助个兴,可真是没跟她们干啥啊!我现在就差修佛了,天地可鉴啊!”
又想了想,他说:“我发誓,要是我定亲之后还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过,让我立刻让雷劈死。”
这种事儿,得解释清楚的,不然往后真是说不清楚了。
白修然幽幽:“大晴天的也不会打雷。”
冯骁:“那让我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您看行不行?”
他的毒誓,真是相当的毒了!
白修然这个时候抿抿嘴,露出一点笑面儿,缓缓说:“这还差不多。”
白绮罗回头,眼睛亮晶晶的挑拨:“爸,这就可以了吗?您真好说话!”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啊,你就饶了我吧。等赶明儿没人我给你跪搓衣板,你今儿别在你爸面前坑我成不?陆系那边我都请长假了,就为了能多陪陪你,你一点也不领情,还坑我。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白绮罗蹬他,说:“说不定有人杀我这事儿还是你引起的呢?你不留下帮着找凶手,还全都指望我们家啊!没看我们家那狐狸精都差点搭里面吗?”
冯骁挑眉:“我去~你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受伤啊。”
白绮罗微微眯眼,考虑要不要打爆他的狗头。
她重重的哼,说:“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
小脚丫子又踹了过去。
白修然终于看不下去了,他重重的咳嗽一声,斥责冯骁:“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死人啊?在我面前勾搭我闺女,还动手动脚?”
他又不满意了。
冯骁:“…………………………”
他背的冤枉有长江那么长,“动手动脚”的,并不是他啊!
“冯骁,我告诉你,我对你的容忍是有限的,你给我轻点嘚瑟。”
冯骁觉得自己更冤枉了,他简直想仰天流泪。不过,真汉子,不惧暴躁岳父。
“行了,说吧,你们俩为啥跑出来,就是单单为了散心?还是为了来接我?”白修然问了出来。
冯骁微笑:“到底瞒不过岳父,其实,都不是。我们是为了试验老王他们夫妻。”
白修然扬起了嘴角,抱胸靠在座位上:“你不信他们还领回来?就不怕伤着阿罗?”
冯骁:“我信啊,我信他们,但是我信他们不代表我全然不会防备他们,也不代表他们不会被别人骗了。而且,如果他们真的有问题,我更要留下他们了,反正都要找幕后黑手,将计就计不是更好?”
他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格外的冷静:“而且我想过了,阿罗遇袭的这个时机太巧合了。怎么就正好是我们敲定好结婚的日子之后呢?说不定真是冲着这幢婚事来的。”
顿了一下,他若有似无的露出一抹笑,不过笑意不达眼底,反而是带着几分冷:“所有不想我们结婚的人,都有可能。”
“若是不想我们结婚,杀你杀我有什么区别?为什么死盯着我?你的爱慕者吧?还说不是你的桃花债,呵!”白绮罗扬着嘴角,也似笑非笑的。毕竟,这样分析才是最合理的。
冯骁:“如果我是幕后黑手,不管我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想这幢婚事成功,那么我都一定选择杀你。”
白绮罗挑眉:“说说?”
冯骁:“一则,杀你后患小。岳父虽然从政,不过主管的不是人,是钱。他能做的只能通过钱来达成。但是杀我不同,我父亲虽然退了下来,却是陆大帅的把兄弟,而我自己更是陆系二团团长。我死了,那么容易变成很大的麻烦。就算是为了脸面,陆系不能坐视不管。而我父亲还有许多老的关系与部下,于公于私,都要不死不休。相当麻烦。二则,难易程度。你虽然武艺不错,但是不曾经历过什么,没有实战经验,警惕性低。容易得手。而我上过战场,警惕性高许多。老油条了。三则,栽赃嫁祸。你死了,我平安无事,只要但凡是有一点点线索证明凶手是因为我杀你。你爸都不会饶了我。他砸钱也能砸死我,你看,我总是也要死,他又何必来杀我呢!当然,还有四则五则。”
冯骁车子开的很稳,认真分析:“四则与五则是一个对立面,不过都可能发生。你爸因为你的死而想要离开伤心地,那么可能是去陆系,也可能是去淮系。不过不管去哪里,对他们都是一个巨大的加持。所以你看,同样是不能结婚,你死了多少可能与好处。而我死了,好了,我爸就我一个儿子,又执拗如铁牛,脑子也不会转弯。他可不会像你爸想这么多,会探究其中一层一层秘密。我爸只会谁干的怼死谁。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我与我爸都没有那么重要。”
白绮罗安静下来,她确实也考量过究竟是谁有可能做这些,但是却不曾像冯骁想的这么多。
不过听他细细分析来,她倒是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了。
白绮罗想了想,说:“你都能想这么多,难道就没有想过可能的人选?”
冯骁面容上的笑容敛了敛,沉默下来。
白绮罗歪头看他,静静的等他的答案,就在马上进入白家,白绮罗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终于开口:“原本有很多,但是王哥他们夫妻到了,我其实是相信他们的,但是我觉得引他们来帮我的人别有所图,更像是想要利用他们。而这倒是加重了我对其中一些人更多的怀疑。”
停顿一下,他说:“我会逐一求证,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更不会贸然冤枉任何一个人。”
白绮罗啧了一声:“又不是你自己的事儿,你为什么要全部揽走啊。你是不是想自己抓到人,然后省下悬赏啊!”
冯骁侧颜看她,笑了起来:“竟然被你发现我的小意图了!不过,你只猜中了一部分,并不是全部。”
他得意洋洋的扬了扬下巴。
白绮罗:“咩?”
冯骁一本正经:“其实,我还想领你父亲那份赏金!”
白绮罗:“……………………”
就在此时,车子抵达白家。
自从冯骁与白绮罗搭上话,白修然就一直没有言语,他抱胸坐在后座看着二人你来我往,没有什么多余表情,看不出一分。不过此时,他终于开口:“你们倒是谈得来。”
冯骁立刻坐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岳父语气似乎有点凉嗖。
好在,白修然并没有说其他的话,他很快的下了车子,率先进屋。
冯骁吁了一口气,就看到白绮罗戏谑的目光,她低语:“你就这么点能耐。”
冯骁含笑调侃:“谁让我想娶了他闺女呢?”
白绮罗瞪他一眼,哼:“谁要嫁给你!”
两人宛如孩子,闲来无事就要掐上一掐……
白修然率先进门,只是一进门,就看诸位姨太太都坐在客厅,一个个眼角带着些八卦的光芒,也不知说些什么,发出嗤嗤嗤如同火鸡的笑声。
“怎么都在?”
话音一落,众人这才从热闹的茶话会中反应过来,立刻齐刷刷的:“老爷回来了。”
白修然:“阿罗……”
没等多说什么,就看二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尴尬起来。
她迟疑一下,小声儿的凑在白修然的耳边低语:“正想跟你说阿罗的事儿呢?”
白修然:“???”
他缓和一下,问:“阿罗什么事儿?”阿罗不是接他了吗?
二太太十分艰难,两只手搅在一起,十分局促。
“到底怎么了!”
二太太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阿罗和冯公子已经在房间里待了三个小时了!”
这个话,是最难说出口的,不过说出来之后别的就好说了。
她又道:“阿罗还交代让我们别打扰他们。您也知道阿罗的脾气,打扰我们是真的不敢的。只是这心里担心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不那么让人放心。而且于阿罗的名声也不是很好啊。我这心里真是急死了,总算是给您盼回来了。您还是上楼看看吧。”
白修然:“…………………………”
三太太:“我也是实在不放心阿罗,先头上楼上偷听了,她那房间一点声儿也没有,也不知道俩人干什么呢!真是愁死我了!我这不担心我们阿罗吃亏吗?她可是个姑娘家。人家冯公子男子不在意这许多,咱们不能不在意啊!”
四太太:“是的是的,三个小时呢,干啥不干完……了啊。”
虽然眼见他们家老白的脸色难看起来,她还是把后面俩字儿说了。
白修然的脸色此时已经不是黑了,而是开了染坊,五颜六色,五彩纷呈!
只是六太太惯常是不会看人脸色也不会说话的,她直接开口:“他们都担心阿罗吃亏,我说啊,这哪儿是阿罗吃亏的事儿啊!反正冯公子也不敢不认。吃亏倒是不能吃亏的。总也能试试技术,不至于结婚之后发现是个银样蜡头枪。我现在怕的是啊,他们在婚前搞出孩子!要是有了孩子,这就不好看了!”
白修然现在如同一只已经充足了气儿的气球,只要轻轻一碰,就会“iu”的一声,彻底燃爆。
而此时,六太太完全不知道自己正是那个举着小针,要刺破气球的罪魁祸首呢!
她又继续说:“至于他们说没动静儿,估计是办完事儿累了歇着呢,要不就洗澡呢!她那屋洗浴间距离门远。听不着正常。对,对对对,说不准还是鸳鸯浴呢!”
“iu!”
砰砰砰!
白修然仿佛听到自己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线啪啪啪的断了。
他憋红了脸,暴跳如雷,歇斯底里:“你们他妈是脑子有病是吧?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真是谁的像话都能编排。我闺女是能被你们说小话的是吧?这给你们能耐的,你们这么能耐咋不插根鸡毛上天啊!……”
白绮罗刚到门口就听到她爸暴躁的叫骂声,一愣赶紧进门安抚:“爸,这怎么了?谁又惹您了?”
众人一看白绮罗,顿时懵了!
乌、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