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来了就是不一样,不到一日,就将被反贼占下的岳州城又夺了回来,那自称南平王的贼首还未死,被吊在城门口不远处任人唾骂。
而花宜姝和安墨,是直到城内一切安顿下来才被接入城中。
安墨还是第一次坐轿子,虽然要和花宜姝挤一个轿子,但也十分新奇,一会儿摸摸上边一会儿摸摸下边,不过等新起劲儿过去后,她又开始担心起来,她想起昨日死太监看向她们时的眼神,那叫一个渗人,跟个被她们害死的冤魂那样盯着她们。
这死太监可不好弄,她正要跟花宜姝商量,却发现花宜姝正撩开帘子盯着窗外,安墨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到城门口附近乱糟糟,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人被吊在一根柱子上,乱糟糟胡子盖住了半张脸,正被路过百姓唾骂扔石头。
安墨满脸问号,“这是谁”
花宜姝有些惊讶,“你不知道”
安墨歪头,眼神里写着我为什么会知道。
花宜姝恨恨道“这就是那南平王”
安墨震惊,因为在原书剧情里,这个自称南平王的家伙可是被女主一刀砍下了脑袋,就是因为女主这份胆魄不同于其他女子,才令皇帝对她另眼相待,怎么这是这家伙还活着
花宜姝却不知道安墨的震惊,她的手徐徐搓着,仿佛在揉搓一柄看不见的利器,搓着搓着她眼睛也红了起来,“你说,这畜生被吊在这里,随便百姓骂他砸他官府都没有动静,那是不是我冲上去捅他一刀也行”
安墨张着嘴看她。
花宜姝跃跃欲试,“正好我有借口可以去捅他”
花宜姝说不清那个梦就是是预知还是上辈子,总归她恨极了南平王这生儿子没的狗东西。
这具身体就是她活命的本钱,她是多么爱惜她这具身体啊,平日里磨破了点皮她都要介怀许久,南平王那狗爹养的居然敢将她一刀两断,让她这样的绝世美人死得那么丑,这是花宜姝最难以饶恕的点。
她原本已经几乎忘记了这么个事,现在见到南平王还没死,那股想要报复的欲望就跟一丛火苗一样燃了起来,烧得她心里像是有个太上老君在烧炉子,热得慌也燥得慌。
不成不成,不把南平王也一刀两断,难消她心头之恨。
眼珠子一转,花宜姝已经打定了主意。、
而另一边,死太监,哦不,內侍监曹公公正在给天子进言。
“陛下,那位姑娘的身份来历只怕不简单呐”
年轻的天子正坐在案前悬腕书写,南平王是个马贼的自封的王号,这反贼手底下聚集了上万兵马也改不掉马贼贪婪无耻、雁过拔毛的劣根性,到了一处地方就知道烧杀抢掠,这样的反贼朝廷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因为他手底下的兵马再多,也成不了气候。可岳州就是被这样的臭东西搅得一团糟,如今身边又没有多少文官,天子正忙着书写调令,让其他地方先调一些文官来整治岳州如今千疮百孔的局面。
此时听见曹公公提起的人,天子手下微微一颤,险些让一团墨迹糊了刚刚写好的调令。
不过他面色不动,手稳稳地在那滴墨水落下前快速一挪,将笔锋浸入了砚台之中。
曹公公完全没有发现天子险些出的纰漏,毕竟在他眼里,从头到尾,天子的表情都没有变过,还是那样高深莫测,片刻后,听见天子吐出一个“说”字。曹公公精神一震,立刻开始进谗言,“陛下,那女子说她是花熊之女,可从未听说过花熊有个女儿,再说那刺史府已经化为乌有,花将军及其家人的尸身也被扒了出来,怎么这么巧,连一个能证实的人都死光了呢”
天子眼也不抬,八风不动。
曹公公一看陛下这样就知道他不相信,眼一闭心一横,“陛下,奴才有证据证明那女子是冒充的”
这一回,天子的目光终于朝他看了过去,眼瞳黑漆漆像一汪冰冻的寒潭,仿佛只一眼就能窥视人心。曹公公每一次对上天子这样的目光,总觉得心头要颤上一颤,他算是看着天子长大的,可是天子年岁越长威势越重,哪怕是他这样陪着长大的老人,也半分不敢仗着资历胡作非为,只是像其他人一般老老实实在天子跟前当差罢了。
正因为恪尽职守,所以身为服侍天子的老人,他才无法容忍有人胆大包天敢欺瞒陛下。
对不住了花将军。曹公公低声道“陛下,那花将军是个天阉,所以这么些年,他才一直没有娶妻”
李瑜
他还以为曹公公有什么惊天证据能动摇他的判断,结果,就这儿
见天子没有回应,曹公公以为是天子得知真相太过震惊,倒也感同身受,毕竟他刚刚知道花将军跟他一样残缺的时候,他也震惊得多吃了两碗饭。曹公公心想,刺史府虽然被火烧了,但花熊的尸体却只烧了一半,能辨认出身份,自然也能验明身体,陛下只需让仵作去看一眼,就能知道他所言非假。看那居心不良的女子还怎么接近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