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宜姝不知为何觉得心里发热,她缓了一下,才继续道“陛下,妾身没有与你说笑,也没有想要陛下承诺什么,妾身说的是实话,何楚文的确是女人。”
李瑜只静默地注视着她。
朕知道了,朕一定会帮你的朕立刻把何楚文变成女人
你等等,朕先找把刀来。
花宜姝吓了一跳,赶忙拉住他道“陛下,你身上好烫,快些去歇息吧何楚文这个人就交给我处置吧”
李瑜微微拧眉,“你要如何处置他”
花宜姝将安墨告诉她的关于何楚文的内容说出来,“这何楚文,仗着父亲是沔州刺史,舅父是宣州刺史,在宣州横行霸道,不但掳掠欺辱良家妇女,还利用权势收刮民脂民膏,此事陛下派人去宣州一查就知。更叫人费解的是,这何楚文竟然与萧青一样是女扮男装,她的身体还是女人,可是内里已经和那些好色恶棍一般无二,贪图享乐,好色荒淫,就在何府花园里,还藏着一个地窖,里头关着何楚文从宣州带回来的妇女娈童,以供她一路上淫乐。”
这也是花宜姝非得会一会何楚文的原因之一。在原剧情里,李瑜和女主萧青从那个洞穴里出来以后,萧青马不停蹄就去找何楚文算账,正赶上何楚文转移他地窖里的那批人,要是迟上一两日,这罪证可能就没有了
她还得将这份情报合理化,毕竟宣州距离此地遥远。沔州当地几乎没怎么听说过何楚文的这些龌龊事。“这都是我方才审问出来的东西。”
闻言,李瑜勃然大怒,“这个混账东西朕杀了他”
他搂着花宜姝就要继续寻找何楚文,却忽然听见了一声喊叫。
两人循声望去,却见院子门口火把明亮,一个衣衫破碎的女人捂着身子被张统领等人提了起来。
正是何楚文
原来她不知何时解开了穴道,趁李瑜和花宜姝不留意,悄悄爬了出去,却不想院子外站着一群人,她这一出去,被张统领等人抓了个正着。
张统领还以为她也是被何楚文抢进来的可怜女人,好心解了外袍披在她身上,却见陛下搂着夫人出来,陛下怀里的夫人还指着那女人道“别放过她,她就是何楚文”
众人大吃一惊。
张统领不顾这女人的挣扎拿火把照着她的脸,这回细细一看,这张被打得青肿的脸还真是何楚文那厮
众人齐齐一静,接着是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以来,陛下对夫人有多宠爱有目共睹,而夫人既是忠良之后,又是个细心温柔的好人,大家不时便能收到夫人送的果子点心。这回夫人为了保护陛下被何楚文这个色胚抓走这么久,大家心里都沉甸甸的,虽然谁也没有说什么,但心里都知道会发生什么。既担心夫人受罪,又唯恐陛下伤心。
此时发现这何楚文竟然是女的心里压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张统领也是狠狠松了口气。然后他想起来同样是女扮男装,他的心上人萧青被恶人劫走不知所踪,而这个何楚文却欺男霸女强抢夫人不由得怒火中烧,立刻将自己的外袍给扯了回来。
蔽体的外袍被夺,何楚文啊的一声尖叫,立刻跌坐在地缩成一团,还不住扯自己身上的破布遮掩身体。
原来她还没忘记自己是个女人。可她怎么能忍心对那些无辜弱小下手呢
花宜姝对此人没有半分同情。然后她猛然想起自己忘了给小处子捂眼,连忙抬头,却正正对上了李瑜红通通的眼睛。
李瑜也不知盯着她看了多久,见她抬头看来,他眨了眨干涉的眼睛,视线忽然浑浊起来
“陛下”
李瑜终于晕倒了。
张太医一个文弱大夫一路跟过来,累得满头是汗,此时终于挤开那些臭烘烘的侍卫冲了过来。
内侍们在这何府内另找了间院子将天子抬过去,花宜姝一路跟着跑,没法子,李瑜晕过去了还抓着她的手不放,众目睽睽之下她实在不好强行将他掰开。
只好一边跑一边吩咐底下人将何楚文关押并救出地窖里的人。
大部分人都紧张万分地围着天子转,刚刚出过事,此时龙武卫万分小心,恨不得所有人都排成几圈把天子的卧房围成个铁桶,另一部分人依照花宜姝的吩咐去花园里找地窖救人。只剩下十几个人看守那些被捆起来的何府奴仆。
这些何府的奴仆又不晓得这些是什么人,见他们个个人高马大又凶悍无比,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匪盗。个个腿软手软,却不忘色厉内荏地叱骂“等我们大人回来,你们就死定了”
那十几名龙武卫打了个哈欠,全然不将这些人的威胁放在眼里。
然而十几个人要看住两三百人,又暂时没有牢房收押,难免顾了东头顾不住西头。
隐蔽处,那名同样被五花大绑的高手却借着周围几个何府下人的帮忙掩护,顺利解开身上的绳索,趁着那些看守松懈时,如一道影子一般沿着墙根悄悄溜走了。
这名高手对何府远比这些突然来犯的人熟悉,他顺利逃离了何府,离开之前在马厩牵走了一匹马,最后朝着沔州治下的庆安县直奔而去。
他们刺史大人此时就在庆安县视察秋收,只要禀明了刺史大人,大人一定会点出兵马前来剿灭这些胆敢冒犯何府的贼人
这一夜折腾到快天明,才方安静下来。
花宜姝实在熬不了,又受不住李瑜身上那股药味以及围在他身边打转的一群内侍,借着衣袖的遮掩悄悄掰开了李瑜的手,并在旁边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
几个内侍见状,忙道“夫人快回去歇着吧这儿有我们照顾陛下。”
花宜姝心里乐意,面上却还做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走三步就回头担忧地看一眼,终于踏出了这间屋子,往旁边的厢房去了。
安墨已经将厢房收拾好了,正等着她,本来有许多想要问的,但见花宜姝困得连眼儿也睁不开了,立刻推着她上了床。
这一觉睡得黑甜,等花宜姝睡醒时,已经是天光大亮,吃早饭都赶不上的时辰。
旁边安墨见她迷迷糊糊地起身,立刻给她递上毛巾温水一番洗漱后,花宜姝总算精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