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宜姝能一次成功的原因有二, 一是鬼楼在男主越不凡的控制下,的确防守严密,外人几乎没可能知道鬼楼内的消息;二是她面前的人只是一个刚刚从灰衣升上来的青衣, 在鬼楼当中, 还只能算是个愣头青。
偏偏就这么个愣头青, 没有上头命令, 就敢出动人手将她劫过来。
花宜姝为什么这么清楚废话不用想也知道, 如果真是鬼楼上层乃至楼主越不凡想要抓她,就这么个小小的青衣副堂主敢把她带到房中图谋不轨
更何况花宜姝左想右想,也想不出男主抓她的目的。
根据安墨的说法,整本书里女主的武功可以排到前十, 男主越不凡是战力天花板, 李瑜排个男三, 据说是武艺高强,但花宜姝总觉得这个“武艺高强”有水分, 所以沔州那一次他们才会被鬼楼的人压着打, 当时那个能把女主压着打的应该就是越不凡。
越不凡那厮独独喜好女主那种不卑不亢、好强勇武的女人,像她花宜姝这样利用美貌博取荣华富贵的, 是越不凡最为不齿的。
一声轻响,花宜姝将匕首从青衣人手上拔了出来,一道血线迸射而出, 险些弄脏了花宜姝漂亮的衣裙。
她站起身,一边转着手中染血的匕首,一边打开窗户往外瞧,“这就是你们十八堂的地盘啧,看着真寒酸。”
一个小家里的儿孙尚且各有心思,更何况是鬼楼这么庞大的一个江湖组织哪怕越不凡再神通广大, 花宜姝也不信他能让鬼楼中的每个人都把心拴在一处。一个小小的副堂主都能敢为了满足自己的出动人手劫人,更何况是鬼楼上层就不信他们当真是铁板一块。
青衣人赶紧给被洞穿的伤口上了药,他一抬眼就看见花宜姝倚在窗前,无论是那漫不经心的神态,还是那转起匕首来娴熟的姿势,都绝不是他之前所以为的柔弱闺阁千金。
难道她是鬼楼中派出去潜伏在官府那边的人可从未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啊更何况,看她走路时足音略沉,压根不像身怀武艺。
在最初的惊惧
过后,青衣人忍不住生出怀疑来。
“你心里是不是在想,我没有武功,不像是鬼楼的人”
青衣人吓了一跳,本就因为常年佩戴面具而苍白的面庞更白了几分,他忙低头,“不敢。”可是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鬼楼里哪一号人物与面前之人相符。
花宜姝见果然吓住了他,心里暗暗松一口气,拿腔作调起来也越发得心应手。“哼,你也不想想,若没有我在宋大人身边吹枕头风,那姓宋的狗官身边一二百护卫,当日岂会只带几个人上山,又岂会轻易就让楼主抓住萧青小芽儿就是小芽儿,目光短浅,看不出背后深意。”
原来是这样青衣人恍然大悟。如今再想想,当时他几乎一刀就要杀了她,寻常女子早就吓傻了,花宜姝却还不慌不忙冲他一笑,分明是有恃无恐,这样一个女子,怎么会是养在深闺里的官户千金呢
青衣人正为自己得罪了这样一位楼中的大人物胆战心惊,就听花宜姝接着道“也罢,你这样的小人物,不知道我的身份也是寻常。我只告诉你一句,我是楼主埋伏起来的暗线,非紧要时刻不可动用,你现在自作主张将我劫了过来,最迟明日,楼主就能收到消息,到时候”
如果说花宜姝之前那一番装腔作势吓住了青衣人,叫他不敢再违逆她的意思,那么此时她这句“最迟明日”,则是把他本就紧绷的心弦又狠狠拉扯了一把。
一想到楼里残酷的规矩,想到楼主可能会降下的惩罚。青衣人就骇得面色发白,一时连体面也不顾了,噗通一声就跪下来道“求夫人救命”
看他泪水直流的丑态,花宜姝心里暗爽,面上却一脸烦躁,“你破坏了我的计划,还好意思喊我救命你知道楼主为了给我安排一个刺史千金的身份费了多少人力物力,那些朝廷的人有多道貌岸然你又不是不知,现今我被你们抢了过来,在那些人眼中已经是失了名节的残花败柳,这个身份几乎已经废了”
一听后果如此严重,青衣人怕得几乎魂飞魄散,也许是人被
逼急了真能生出急智,他忽然脑瓜子一亮,急忙道“夫人,有了有了,小人有主意了”
花宜姝怀疑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他突然变聪明了。
青衣人连忙道“您丈夫,就是您名义上的丈夫宋大人被堂主抓到了此处,如今正关着,只要将您和她关到一处,您的名节不就保住了”
原来还真关在了这里花宜姝心里暗喜,面上却十分嫌弃,“我道是你有什么好主意,原来是想让我跟着那狗官吃苦受罪。”
“不不不。”青衣人忙摇头摆手,“若是您能带着宋大人逃出去,那朝廷鹰犬必定对您感激不已。”
花宜姝按捺住心里的激动,面上故作迟疑,“楼里分堂众多,各个堂口也并不都互通消息,我虽不知你们十八堂堂主收到了楼主的哪些指示,但也必定是楼主的大事,如何能妨碍”
青衣人如今一心以为花宜姝是楼主越不凡的心腹,忙竹筒倒豆子般将十八堂接收的指示吐了出来,“自从楼主抓了萧青后,那姓宋的朝廷鹰犬一直在向朝廷请兵追杀咱们鬼楼的兄弟姐妹,前不久还说要招安,摆出许多蛊惑人心的条件,弄得楼里人心浮躁。所以楼主下了指示,要拘来这狗官和朝廷谈条件。”
“我也猜到是如此。”花宜姝来了句马后炮,但青衣人毫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