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看, 李瑜已经沉默了许久,仿佛在因为花宜姝提出的奇怪要求而感到不悦,然而实际上, 谁又知道这个人正在心里心肝长心肝短的呢
花宜姝憋着笑重新靠入他怀里,她浅浅嗯了一声,柔声道“陛下, 我听见了。”
李瑜惊讶地看着她。
花宜姝道“陛下,我说我能听见你的心里话,你信不信”
说是冲动大胆也罢, 说是一时感动也罢,总归花宜姝是说出口了。
李瑜静静看着她,半晌,眼角微微一弯,又把她按进了怀里。
知道啦知道啦,知道你跟朕心有灵犀, 不必再强调了
可是花花, 不对, 心肝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呢
刚刚她说朕在心里喊就好, 难道, 她是期盼朕心里这样喊, 所以才说出这番话吗
她如此期盼, 朕本应该满足她的。
可是那短短两三个字就像是石头一样堵在了他的嗓子眼里,李瑜额上微微见汗, 唇角像是被粘住了一般, 怎么也无法开口。
花宜姝不知他如此纠结,听见他心里没了动静,索性揉搓他的香囊玩。
“那你听好了, 朕只说一次。”
听着李瑜忽然变得沙哑艰涩的嗓音,花宜姝微微惊讶,她想抬头,却又被李瑜给按了回去,下一刻,她听见那两个字从头顶响起,低沉的、艰涩的,不是那个活泼清亮的少年音,而是李瑜现实中低沉轻微的声音。
“心肝。”
两个字,在李瑜那里却是重于千斤。
她听见他微微舒了口气的动静,于是她也笑弯了眉眼,响亮地应了一声。她心想,我可是已经和你坦白过了,是你自己不信的。从此我花宜姝可就是正大光明地听你的心音了
而李瑜听出她开心,忽觉浑身一轻,好像身上又少了一层枷锁,他莫名一乐,搂着她转了一圈。
花宜姝猝不及防地呀了一声,胭脂色的裙摆如花绽放。
李瑜一时得意忘形,听见她惊呼才发觉这举止有些孟浪,尽管两人做过远不止于此的亲密事,但抱着人转圈圈似乎确实有些孩子气了。李瑜赶紧找补,“你别多想,朕只是将你抱起来掂一掂。”说到后来他越发理直气壮,沉下眉眼开始质问,“你之前,为何要抱着崔思玉”
抱就算了,你还把人搂起来掂一掂。
朕到了翡翠园后你都没看朕几眼,你就知道盯着崔思玉看。
要不是后来朕心疼你为你说话,你是不是还要跟着人家走啊
安墨比朕重要就算了,崔思玉又算老几
天子表面威严,心里委屈得都开始嘀嘀咕咕了。
花宜姝目光一动,忽然也沉下脸倒打一耙,“陛下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这崔思玉怎么进宫的陛下不知吗”
李瑜一怔,眉头紧锁,“她是来陪伴太后的。”
花宜姝“那么其他贵女呢那么多女子,也是来陪伴太后的吗谁不知她们进宫是为了选秀,谁不知崔思玉将来要做皇后。”花宜姝越说越不是滋味,她今天可是瞧了崔思玉好几眼,这女子生得不如她美貌,更没有她的万种风情,可是安墨回忆起来的原剧情里,崔思玉可是做了皇后的。那么问题来了,原剧情里究竟是李瑜后来喜欢上了崔思玉,还是因为崔思玉家族势大,李瑜不得不娶她呢要果真如此,那李瑜岂不是要受到崔氏的掣肘
那哪怕她花宜姝当上了皇后,将来是不是也得跟着受崔氏掣肘花宜姝有些担忧起来。
李瑜却定定看着她,“你醋了。”
花宜姝微笑摇头,“陛下误会了,妾身怎么会吃醋呢”
还说没有吃醋你开心时的笑压根不是这个样子,你这是假笑。
花宜姝有些惊讶,她自认演技天衣无缝,李瑜如今竟然能看穿她是在假笑了,这小处子可真是越来越不得了了。
李瑜将她乱了的发髻拢好,他的手法比堪比负责梳妆的紫云,“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你的。”
宫里情敌那么多,你可要好好表现,要不然朕可就要被你的情敌勾走了。
花宜姝得了吧你,今天到场那么多女人数一圈,就没有一个是真心爱慕你的,皇帝做成你这样,委实太失败了。
不过她们在朕心里都是红粉骷髅,只有你才是朕心中所爱。
花宜姝哦
只要你愿意日日小意温柔服侍朕,朕就勉为其难地独宠你一个。
花宜姝呵呵。
她忽然开口,“陛下,今日那赖嬷嬷想是吓着了崔姑娘,正好到了晚膳时候,您去一趟仁寿宫陪太后用膳,顺便安慰安慰受惊的崔家表妹。”
李瑜一愣,“你不去吗”
花宜姝“您去安慰崔姑娘,我去作甚”
李瑜蹙起眉头。
她难道真的不吃醋这没道理
李瑜“万一”
花宜姝万分真诚道“没有万一,陛下,妾身相信您哪怕有了别人,也不会亏待我的。”
李瑜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她怎么能这么放心万一崔思玉调戏朕怎么办万一她想要对朕霸王硬上弓怎么办
她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花宜姝心里翻白眼,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你个人高马大的男子,能被崔思玉一个柔弱小姑娘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