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八六
出了观音庙大殿, 两人还去隔壁买了个同心结。
这雀灵山观音庙有二绝,一是求子,二是求姻缘, 据说在这里的鹊仙桥头买的同心结,求姻缘都是成的,鸳鸯比翼成佳偶, 夫妇白头同偕老。
这么神吗
神不神不知道, 反正还真看到两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回来还愿,据说还是特地从西边的岙郡过来的。
杨延宗和苏瓷听了一耳朵, 两人手牵手从山门前顺着人流往下,崎岖的山道人流如梭,香火极其鼎盛,离得远远, 就看见艳红得耀眼的一个个小同心结, 一排排挂得满满当当,如火如荼一般的色泽。
一双一对的年轻男女或羞涩或甜蜜小心伸手在架子上取了一个。
杨延宗和苏瓷手牵手从鹊仙桥头前过, 就很难忽略它,于是两人也兴致勃勃买了一个。
杨延宗扔了一角碎银子过去,苏瓷眼睛溜了一圈,在最顶端取下一对, 她提起来笑着瞅了一会儿,和杨延宗对视一眼,两人眼里清晰倒映着对方的笑靥。
然后, 他们学着身边的人一样,你替我系上, 我替你系上, 都系在腰带上。
小小的同心结, 垂下一条长长的丝绦,杨延宗一身暗青色的扎袖修身长袍,说搭也也搭,说不搭也十分不搭,不过他瞅来瞅去,看表情还挺高兴的。
苏瓷不禁笑了起来。
然后两人还买了个同心锁。
这个是摊主介绍了,主要两人太扎眼了,男的器宇轩昂气质冷淡,女的男式装扮落落大方却生得他从没见过的娇俏漂亮,身后配刀随从足有十数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还有那角随意扔下的银角子,搁在一大堆铜钱别提显眼了,摊主热情招呼“还有同心锁啊,锁定姻缘白头偕老,呐,那两对老先生和老太太就是过来还同心锁的愿的”
他手往后一指,视线越过了雀仙桥之后,就看见一棵枝繁叶茂的银杏树,正是春夏交界之时,一树郁郁葱葱,如巨大伞盖般撑开,上面挂满了连着红绸的小铜锁,整颗树红艳艳的,风一吹,红绸起伏,索索作响。
“这颗姻缘树啊,是咱们观音庙一宝,八百年树龄了,很灵的两位挂个同心锁吧,同心结同心锁是一对儿呢”
难得迷信一回,就索性迷信到底了
这锁是男人去挂的,得抛上去,据说越高越好,杨延宗接过挂了红绸的小铜锁颠了颠,提笔写上他和苏瓷的名字,然后居然真的拉着她一起挤过去了。
别人有抛来抛去都抛不中的,闹哄哄的人群里,杨延宗站定端详两眼,紧接着握住她的手,苏瓷感觉手被托着往上一送,那个小铜锁就呈一个非常漂亮的抛物线,正中老银杏树冠最顶横出的一条粗壮枝丫上,挂得牢牢的,算是最高点了。
“哇”
周围一阵惊呼声。
真没想到,他这人居然还会肯干这种事。
苏瓷笑得不行,直到下得山来,二人共乘一骑拥马而行,她还在笑。
雨后初霁,空气清新,道旁青山如黛,绿树成荫,缤纷野花点缀着如茵的绿草,山风一吹,波浪般起伏点头,这雀山郡风景不及昌邑好,这个季节却也别有一番野趣。
今天就是出门散心的,一点都不赶时间,从雀灵山下来之后,两人不疾不徐打马缓行,苏瓷把同心结解下来,用手指一圈一圈绕着流苏玩耍。
杨延宗拥着她,放马行了一段,他忽然说“我以前,你是不是很生气”
心里松一步,许多事情现今回忆起来,就另有一番滋味。
时至今日,杨延宗已经很了解她,苏瓷是洒脱不假,但某些方面却也硬得很,她真不乐意的事情,谁逼也没用。
难怪她和任氏能成为好友,一个外柔内刚,一个外狡内硬,貌似什么都行,笑容可掬,一旦涉及底线寸土不让。
她表面乐呵呵,实际可能心里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
苏瓷笑了,要不要这么了解她呀
“没有呀,哪里有你别给我乱扣帽子哈根本就没这回事。”aaatb r aaa
苏瓷当然不承认了,傻子才认,她回头飞了他一眼,赶紧翻身下马,笑哈哈跑了。
雀山是没有温泉,不过却有一个仙女湖,据闻风景很不错。
到了地方一看,还真可以的,这是一个大大小小的湖泊群,很大,一眼望不见尽头,水极清澈,湖边绿柳成荫,眼前一泓碧水映着浅蓝色的天空,干净澄清如琉璃。
最重要的是野趣,后湖不是风景点,湖边环绕着富贵人家筑的水庄水榭,每隔一段距离就一家,不过曲折迂回的湖岸线和野长的草木灌丛却给大家增加了隐私。
天气也渐热了,一见到这么好的水,苏瓷就生出了想游泳的想法,话说,她来了这里这么久,都没好好玩过一次游泳呢
杨延宗已提前将湖边一处精舍买下来了,精舍就是环着一个湖凹建的,她爱怎么游就怎么游。
苏瓷连衣裳都没换,直接把外衣短靴一甩,哧溜就滑进湖里了,沁凉沁凉的湖水,她一蹬老远,畅快极了,洒下一串的欢笑声,一抹脸回头招手“你也来嘛”
杨延宗也下去了。
追逐她而去。
苏瓷泳技超棒的,就如同一尾游鱼,灵活到了极点,进到水里,如果杨延宗不催动内息作弊的话,还真未必能捉得住她。
她大笑着,还给他表演了一个花式游泳,两人追逐嬉戏着,最后在水榭下的梁柱碰在一起,随行亲兵早已悄然褪去了,夕阳映在水面,风声刷刷,两人笑着,慢慢亲在了一起。
在水中拥吻,最后杨延宗箍着她的腰游到垂梯,横抱着她入了主卧。
寝卧里的寝具早已换了新的,外室窗扉半开,淡淡的青草气息,两人滚落在大床上,亲吻着,抚摸着对方,缠绵到极点,相结合在一起。
从温柔到激烈,一直到夜色渐深,汗流浃背,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苏瓷已经沉沉睡了过去了,她卷着被子,露出细白的肩胛骨,他沿着她的肩胛骨,细细密密的亲吻,沿着脊椎一路往下,吻遍了汗湿的地方,细细揩过,再回来将她拥在怀里。
风声,水声,她清浅绵长的呼吸声,他侧耳静静听着。
两人之间的相处好像多添了一点润滑油的感觉,多了一分缠绵,也多了一分甜蜜。
杨延宗不会说,但他感觉得出来,那些先前在心坎百转千回的情绪,一下子就好多了。
对于婚姻和爱情,两人都是第一次,他摸索前行,万幸的是,他没有把她推远了。
闭目酣睡过去前,他如此想道。
交颈相拥,酣睡一宿,次日晨早才踏上了回程的路。
晨光微熹,在湖光山色中起来,听着轻快的马蹄声往回跑着,半上午时下起了小雨,一行人披上蓑衣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