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〇六章 经久不息的掌声(1 / 2)

在白里度看来,这范晓鹏的字写的也是相当的不错,虽看起来也是行楷,但其书法中就又多出了一丝隶书的厚重感出来,估计其也应是有专门练过隶书的,并且其年纪也比自己大上几岁,其书法也显露出的劲力也自然是更加的稳重,范市长本也是喜好书法之人,所以他的儿子能写出这等好字,就也并不稀奇。

并且更令人眼前一亮的是,范晓鹏在两次断句起笔时,也故意将“福”字与“寿”字写的非常之大,其所写的半句诗不仅已占据了一整张的宣纸,并且福寿二字也是非常的醒目,可以说,其这样一幅作品其实也可以独立的送给周广海贺寿了,根本也不需要白里度再接什么下半句了,毕竟也没有给自己留出写下半句的位置。

这样一来,白里度也明白了这范晓鹏,为什么会做出这等看似是撞自己枪口的安排,显然其不仅是对自己的书法十分的有底气,并且貌似其好像也并不认为自己就能够轻松接出所谓的下半句来。

台下的观众看到范晓鹏所显露出的高超书法,也是纷纷喝彩鼓掌,范市长坐在那里,脸上也是挂满了笑容,自己的儿子能够长脸,其当然也是非常高兴了。

“哼!原来他也是会书法的,怪不得会提出让姐夫接他的贺寿诗,还要搞的这么多人看,真是有心机。”周若馨在周若兰的身旁嘟哝道。

“嗯……”周若兰也只是嗯了一声,其此刻也全神贯注的盯着台上的白里度,内心也还是有些紧张的。

台上的白里度,此刻也已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初看其所写的这个半句诗,貌似也并不难接,因为范晓鹏所写的诗句其实也并非是什么原创,又或者是什么很晦涩难懂的语句,反而却是华夏家喻户晓的一副对联,这种拿一副对联来当诗句的前半句的,倒也是十分的罕见。

再一细琢磨,白里度也是暗叫不妙,因为这样由一副对联所组成的半句诗,还真的是不好接啊。

首先,上半句的每个分句当中就都包含了一个成语,自己如若要想接上,所接的下半句当中,就也需要出现两个成语才行;

其次,这能与“福寿”相应对的词也并不多见,像“康健”、财贵”、“仁义”、“仁爱”、“德道”、“诚信”、“刚正”虽然字面上貌似可以,但却缺少与之相匹配的成语;

再有,这上半句当中还分别出现了东海与南山,且东海出水,南山也还产松,下半句当中是否也要考虑与之相对的方位词吗?但那样就会变得更加难对,并且如果一首诗中同时出现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也会给人一种生拼硬凑的嫌疑,更何况也并没有与之相匹配的意境,毕竟这可是一首贺寿诗啊。

白里度这才发现,原来这范晓鹏其实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十分隐蔽且凶险的深坑啊,如今的自己,显然也已经掉到了坑中,留给自己出坑的时间也并不多了。

“大诗人,已经过去五分钟了,要不要再给你五分钟?”台上的范晓鹏对着白里度微笑着说道,表面上看似十分无害,但却也在暗中给白里度施加压力。

白里度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打算转换一下自己的思维方式,诗词创造这种事,有时候也不能太死板,所创作的内容好与不好暂且不论,有与没有才是更需要注意的,这就好比一个男人,如果要被大家讨论的是其老婆是美或丑的问题,那最首要的问题,就是他得先有一个老婆。

放松了一些的白里度,便打算改变策略,要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就不能在台上傻站着,那样就实在是太被动了,并且同样在台上的范晓鹏也肯定会通过一些话语来使自己分心的。

已经掌握了快速阅读能力的白里度,便打算再尝试一下一心二用,所谓的一心二用,也就是嘴上说的是a,而脑袋里想的则是b,又或者表面做的是a,而脑袋里想的则也是b。

“咳咳~范先生还真是对自己所写的这半句贺寿诗很自信啊,你看,都没有给我留出写下半句的位置……”白里度嘴上这样讲着,脑子里则还在琢磨着下半句的诗句,各种过去曾读过的一些诗句也在脑海中快速的闪现。

“哈哈……是啊”

“确实没留位置啊,难道这半句诗真的这么难?……”

“那当然啊,这半句诗本就是一副对联,已然是自成一体,不接其实已刚刚好,接不好反倒就会显然多余了,那可就是画蛇添足啊……”

下面坐着的一些看客当中,显然也是有懂行的,经白里度这样一提,也顿时看明白了。

白里度则也走到了桌案前,将范晓鹏写好的那一张放到一旁,重新给自己换了一张白纸,并也将笔拿在了手中。

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白里度的脑海中也仍旧在快速的运转着,过去曾经看到过的与这幅对联相似的诗句或其他对联也都快速被捋过。

猛然间,白里度回想起了一首诗句,那是唐代诗人元稹所写的一首离思五首中的第四首: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这首诗的前半句在格式上还真是与范晓鹏所写的非常相像啊,虽然其两个分句没有用成语,但一个讲的沧海之水,另一个讲的则是巫山之云,这与东海之水和南山之松又是何其的相似啊。

而这首诗的后半句其实也并非是对仗工整的,其意境就也从前半句的水与云,跳转为了后半句的花、道以及某个人。

如此一来,这首元稹的诗就也给了白里度许多的灵感,其内心就也有了一个大概的创作方向。

台下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等着台上的白里度落笔,却见到白里度手持着毛笔,再一次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大诗人,怎么样了?”范晓鹏微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