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059(1 / 2)

赵瑞怀家的房门质量确实好, 迟绪折腾的筋疲力竭也没能打开。

他重重的坐到床上, 盯着那两只小熊生闷气。

气着气着, 倒还真冷静下来了。

主要是他想不冷静也不行啊,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事实摆在面前, 那就是惹怒赵瑞怀他捞不着一丁点好处。

迟绪对自己的人生从未有过所谓的迷茫期,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他都有着非常明确的目标, 每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他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紧紧抓在手中,凭着这股信念, 他考上了衡水最好的高中, 顺利的被保送民大。

眼下他已经没法回到民大继续上学,若是离开赵瑞怀, 他手里那二十多万存款可以支撑他换个地方重头开始学习, 虽然不会太辛苦,但他获取的知识与民大差之千里, 而这段时间以来,他在赵瑞怀身边学到的东西, 才是真正能让他在这个社会里衣食无忧体面生活的资本。

他看重的就是那一份能让别人高看一眼的体面。

谁没有自尊?谁没有骄傲?

谁愿意处处被怜悯,谁愿意时时被鄙夷。

说他虚荣也好,说他卑贱也罢, 他要向上爬, 他要站到高处去, 他希望回到老家能给爷爷挣光。

迟绪把头埋进大熊软绵绵的肚子里,偷偷的掉了两颗眼泪,选择屈从于现实。

门被轻轻敲响,里面传来迟绪有点委屈的声音,“放我出去吧。”

一听他这个声音,赵瑞怀就知道,这是想明白了。

他打开门,迟绪就站在门口,可怜兮兮的耷拉着脑袋,细长的眼角泛着湿润的水光。

年长一岁就长一个心眼,迟绪精明,赵瑞怀也不是傻子,到底大了几岁,他一眼就看出小迟绪是在向自己示弱,不得不承认,这一套他很是受用。

赵瑞怀讨好似的笑了笑,率先开口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想让我们都冷静一下,刚刚是我太冲动,有些话说的过分了,你想要见谁,我的确没资格管。”

迟绪抬眸看他一眼,嗫喏着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听上去迟绪像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可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否认赵瑞怀那句你想见谁我没资格管。

赵瑞怀心如明镜,却也不继续在这件事上做纠缠,“我还没吃晚饭,帮我炒个鸡蛋行吗?”

“嗯。”

……

之后三天时间里,迟绪一直跟在赵瑞怀身边东奔西走,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起初赵瑞怀只是让他多听多学,少说少做的跟着,等他适应了自己迟秘书的身份后,才逐渐的把一些事情单独交给他做。

迟绪虽为人处世尚不够圆滑,但做事细心周密,也愿意花时间思考,进步十分的迅速。

即便如此,赵瑞怀还是觉得疲倦。

他坐在自己还未布置妥当的总裁办公室里,对着一桌子乱七八糟的文件发愁。

大和旅业开业在即,数不清的问题等着他去处理,少了一个得力助手,多了一个求知欲极强的学生,他的压力是成倍的往上窜,短短三天,他黑眼圈都出来了。

这时候他才明白,迟绪是一个多么面面俱到的秘书,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能让他保持最舒适的状态,他有任何需求都能第一时间解决,渴了给水喝,饿了给饭吃,冷了添衣服,热了调空调,简直无微不至。

如果不是太累了,赵瑞怀也不会这么快就开始让小迟绪独立完成工作。

“赵总。”

“进来。”

说曹操曹操到。

迟绪拿着几厚摞简历进来,“这些是人事部经理面试后筛选出来的员工资料,让我拿来给你过目。”

“放在这吧,我等会看。”

他桌子上乱七八糟的文件,又多了一堆。

赵瑞怀不是什么霸道总裁工作狂,他也需要私人时间,现在连续工作七个小时,饭都没吃上一口,压在他身上的活还有这么多,他已经站在了奔溃边缘,他必须得 停一停了。

把手上的签字笔扔到一边,赵瑞怀靠在椅子上,侧头盯着迟绪看,“面试你也去了?”

迟绪格外乖巧的点头。

来参加面试的那群人里,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他学历高上一等,也不乏有工作经验超过十年的老油条,他们在面试时谈论起对大和旅业未来发展的期待与向往,脸上充满了要大干一场的意气风发,那种热血甚至感染了迟绪,然而他们都这样优秀了,仍被人事部经理毫不留情的刷下了一个又一个。

迟绪坐在一边,藏在桌底下的手指尖都发颤。

由此可见,这年头找工作,真心不容易。

“你觉得那些来面试的人怎么样?”

“都很,很优秀。”

赵瑞怀轻笑一声,“你心虚表现的太明显了点,是不是觉得,你不如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迟绪挺想厚着脸皮否认的,然而事实胜于雄辩,他就是不如,“嗯……”

“他们的能力远超于现在的你,却还是要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面试,知道为什么吗?”见迟绪红着脸不回答,赵瑞怀拿起一份简历自顾自的说道,“人脉关系也是能力的一种,你看这个人,他的简历就像一只注了水的猪,却能通过面试摆在我的桌子上,我觉得和他曾经的工作单位有很大关系。”

他一说注了水的猪,迟绪就知道是谁了,又听赵瑞怀提及工作,他才察觉到,那个人和赵瑞怀高薪挖来的人事部经理曾经共事过。

“这也算能力吗……”

“抱大腿当然算能力,况且哪个高层跳槽都得带上自己的亲信。”赵瑞怀一边说着,一边在那份简历上打了个勾,“所以,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让我满意,让我心甘情愿的罩着你。”

他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迟绪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虚心讨教的,“那我该怎么做?”

赵瑞怀指了指墙上的钟,语气里有少许的哀怨,“你算一算,我有几个小时没离开这间办公室了,你想一想,我现在最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