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永远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黑夜……(2 / 2)

虞绒绒从未见过傅时画如此装扮,很是感慨“原来大师兄在这种时候,会比较谨慎。”

傅时画面不改色“世人皆知御素阁傅时画有且只有一柄渊兮,现在我拿了把别的剑,万一打起来了,只要我不承认,就无人会觉得是我。”

虞绒绒“”

她想的谨慎是说带柄剑,杀伤力更高。

结傅时画的谨慎是指隐姓埋名,炸小山不留名。

不过,这份套路虞绒绒已经见识过一次,并且很懂了,她噎了噎,到底还是深以为然“是的,没错。爆炸的事情,和我们有什关系呢”

于是两人一压帽檐,翻窗而出,踩着夜色熟门熟路向着小虎峰的向去了。

他们的身影消失后不久,一影子有些小心翼翼站在了虞绒绒的院门,轻轻敲了敲,再仔细看了看,终于确认屋里没人。

“咦这晚了,虞师妹会去哪里呢”阮铁挠了挠头,眉头紧锁“还想问问看她的留君式练得怎样了呢。”

阮铁自然不知虞绒绒已经将留君式练成了炸君式。

正如他不可能知晓这位笑盈盈为自己递出了块灵石的少女,竟然奔波在黑夜中,准备给浮玉山某处惊天动的一炸。

小虎峰殊无月色。

正是月黑风高夜,最适合潜行。

近来连夜出入万无大牢的经历让虞绒绒已经能够很自如在山间穿梭,隐于黑暗之中,她紧紧跟着傅时画的脚步,再倏而停脚步,隐藏在了一块礁石之后。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再路过,虞绒绒与傅时画对视一眼,将气息压到最低,再悄然缀后跟上。

山路蜿蜒,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对小虎峰有了一定的熟悉和了解,却不料那一队囚徒竟然拐入了他们之从未见过的一条路

虞绒绒闪身跟上,俯身的瞬间,然嗅到了符阵的味,显然这里一直都有障眼法,使得其他路过此处的人并无办法看到这一条路。

两人踩上这条路的同时,符阵之内,小虎峰之,有人轻轻皱了皱眉。

“怎多了两个人不是只差百人了吗”

“不碍事。”另一人“可能是算术不太好,数错了。一会儿杀了便是。”

两人的对话到此结束,两人复又重新闭上眼,将手平平向伸去。

此处自然并非仅有两人。

很难想象,小虎峰竟然是中空的,山体内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正中央则有一血池。

浓稠的血色夺去了周遭所有色彩,灯火再亮,天之间都好似只剩了这一片猩红,有巨大的殷红蚕茧悬挂在血池之上,有元从围坐在血池周遭的那些人掌心平稳而出,如此连接到了面的巨大蚕茧上。

又或者说,不仅仅是面这些人的元。

如有人站在浮玉山上空向看,便可以看到,整个浮玉山所有的元灵气,好似都在向着同一个向簌簌而去,所有在浮玉山中的修者身上,都若有若无被此处吸引,抑或强制汲取,再如山河入海积少成多般,汇入了这个巨大的血色蚕茧之中。

蚕茧之中,隐约有一个人的影子。

那人长发散落,身躯早已被蚕茧侵蚀,残破不堪,但面容却依然清晰可辨。

那是一张可以称之为恬静淡雅的脸,她眉眼淡淡,轮廓淡淡,肤色更是已经淡到几乎透明。

囚徒僵硬沿着山路蜿蜒而,终于进入了这一面山体之内的空间之中,再面无表情依次走到了血池旁边,毫不犹豫像是饺子一样跳了去。

血池中的浓稠液体不断被溅起再落,这一切都像是某种无声却过分邪异的祭献,虞绒绒和傅时画愕然藏在某处掩体之后,看着面的过分血腥的一幕,最后再将目光落在了那悬空于血池之上的血色蚕茧。

虞绒绒的脑中突然浮现了阮铁之说过的事。

各大门派讨要的失踪弟子,平民苦苦哀求的亲人,浮玉山彻底封锁的高梧域领空

所有这些线索好似都在这一刻,汇聚到了眼的这一幕。

这就是浮玉山一直在隐瞒、且不想让任何其他门派知的事情。

傅时画的声音在虞绒绒脑海里响了起来,他的语气是所未有的凝重“毫无疑问,这里炼魔池。浮玉山竟然在行此恶事,他们他们是想要造魔吗”

“大师兄,你去通知七师伯这里的情况。”虞绒绒神色低沉“我留在这里静观其变。”

傅时画想说要走一起走,但面这一切确实需要有人看着,还在炼气的虞绒绒不会御剑,没有其他的腾空手段,这一趟,确实是他去更合适。

他飞快掏出一颗留影珠塞进了她手心,再抬手揉了揉虞绒绒的发顶“不要轻举妄动,我会很快回来。”

虞绒绒颔首,再将灵力悄然灌入留影珠,偷偷举了起来,将面的一切都记录在了其中。

等刚刚对准那个巨大的血茧时,却见血茧中的那人突然慢慢睁开了眼。

那双柔美的眼依然是黑色的,但却已经有了点点碧色沾染其中。

囚徒们依然在饺子般落入血池之中,血池里有巨大的泡泡开始翻滚,每掉进去一个囚徒,那双眼中的碧色便更深几分,眉宇之间的痛苦之色便更多一些。

但痛苦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好似痛苦便不是痛苦,而是某种习以为常。

然后,那双眼看着血池边的所有人,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其中一人讥笑一声“千囚徒马上就要到了,汲罗,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了,实实入魔成魔,再化弃世域将此处彻底覆盖,成为魔神重临的最好遮掩不好吗说不定到时候魔神一高兴,就将你复活了呢你还在负隅顽抗什”

汲罗什没说,只静静看着那个人。

与此同时,一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虞绒绒耳中响了起来。

是那指点过她,悄然出现又倏而散去无影无踪的声音。

“我曾经认识过一个人。”

“她和你一样,是御素阁小楼的小师妹。”

“她曾经和我说过,永远不要逆来顺受,永远不要温和走进那个黑夜,我应该咆哮,应该嘶吼,应该怒叱和抵抗。”

“我做了,却没有做到。”

“我没能再等来她,但等来了你。你会画符,会破阵,敢带着一乾坤袋的爆炸符来这里,我很欣慰,为她欣慰。”

汲罗的声音依然很平淡,几乎毫无感情,但虞绒绒却好似看到了她那双古井无波、碧色却越来越胜的眼中,有一滴泪沿着颊边簌簌而。

“小虎峰的阵你看了,破法你会了,留君式与这一处阵,便是修补你脉的办法。我的传承都给你了,我起第一针,剩的你自己来补,我看着你。”

“会有些疼,但既然你能登云梯,这天的疼,对你来说或许都已经不算疼。”

虞绒绒还在考和整理这样过于大的信息量。

一刻。

那温柔的声音居然雷厉风行,说风就是雨,说干就干

一温柔的元线带着留君式的剑意,倏而贯穿了虞绒绒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