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画发誓,渊兮的速度比之前更快,更汹涌,更澎湃
虞绒绒最后一个字甚至经融化在了风雪里。
怎么说呢,就是刺激。
虞绒绒难以判断自己现在的速度有没有到达位传说神乎其神的十六月的三零二米,但她确信自己周遭的风景后退去的速度绝对比刚才更快。
渊兮闷头前进,像是憋足了劲的小虎。
虞绒绒见松躲松,遇石越石,有雪避雪,实在避不开,就挂在松枝上,扒在石边上,撞进雪堆里。
然后起身,拍拍身上脸上的雪,再重前。
傅时画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身后,见她一开始还每一小段就要掉来一次,喘口气再跃在渊兮上。
快,她掉来的次数越来越,停顿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些曾经阻碍她的风雪、碎石与树枝好似变成了她每一次更快速前的助力,她然地选择了一条最省力、曲线最漂亮的路,些在傅时画眼的落剑破路之处,在她眼自然便是一道道然的符线。
符线有长有短,有蜿蜒有曲折,但其最美最流畅的,却从来都只有一条。
道与道之间,就并非毫不相通。
雪峰高,高到夜色深深再去,落日高悬再暗,如此周而往复足足三日后,虞绒绒才终于看到了梅梢雪岭这一最高峰的峰顶。
是真正如剑般指穹的凌然雪峰。
恰逢日出。
旭日从群峰之后轻轻探头。
于是雪峰之巅的雪满白头便多了一层染金。
是金色的雪峰。
虞绒绒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种层叠的金色,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锐利却温柔的金。
此前她还不明白,为什么要练松梢雪剑,便一要登此处雪峰。
但直到她在风雪两茫茫疾驰如此许久,眼前再乍然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心才倏而明白。
如果没有破开这样风雪的锐意与决心,便不能拥有挥出松梢雪剑的心境与胸怀。
松梢雪剑,从来都没有什么固的剑式。
从来就只是在冲破风雪,乍见这样绝巘的金染雪峰时,心所想要挥出的一式剑。
虞绒绒心确实也有一剑。
所以她抬手。
起剑符。
符自风来,自雪起,自渊兮剑奔腾疾驰带起的锐气起,自她腾挪闪避再见此山符意起。
这么多的汹涌积攒在一起,难想象要怎样磅礴的符才能真正承载。
但她只是轻轻在空再简单不过地划了一道。
面前雪峰的一隅积雪上,倏而有了一条平直的线。
线割开雪色,让金色染进了更深更厚的雪,再轰然雪峰之坠落而去
山有惊呼起,有唾骂起,虞绒绒却一也不恼,反而扬起了一抹笑。
她想起了自己登山时所见所闻的些次雪崩。
原来每一次雪崩起时,便是一人悟到了自己的松梢雪剑。
虞绒绒看着自己的剑符所划出的一隅坍塌,看着空被染成金色的雪花再覆盖于起上,快就积起了毛茸茸的一小层,只觉得心境圆满,自己出的符也圆满。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再回头去看。
温柔的金色阳光经融化了她睫毛眉梢与发尾的些冰雪,只留了一许的湿漉漉与水意,她颊侧的珠翠随着这样的转头有了清脆的碰撞,就像她此刻灿然的笑容。
傅时画停剑在她背后,头发眉毛上都镀了一层柔软的金色。
他虽然没有用他原的张脸,这样金色的日光却好似能破开他脸上的一层平淡的伪装。
看到她的视线,傅时画回望过来,再冲她勾唇一笑。
“大师兄,你怎么不出剑”虞绒绒意识问道。
傅时画的目光短暂地在她脚停了停。
他想说这世界上的剑分多种,而有些剑是必须要用命剑出的。
比如此时此刻。
因为不仅仅是一道剑意,一式剑诀,一份胸怀,更是一份对这世间至高的雪峰之巅的真正敬意。
但话到嘴边,他却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若出剑,我怕雪崩太厉害,如果这里都塌了,以后的人攀上来斩可斩,岂不是扫兴。”
顿了顿,他伸出一根冷白的手指,懒洋洋地了自己心口的位置“有的时候,剑在心里,便也算是出了。”
虞绒绒“”
她脑子里莫出现了五师伯句“可恶,被他装到了”的声音,还大,响亮。
她转回头来,不再去理傅时画,只静静地看了一儿雪峰,神识却轻轻探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
乾坤袋数散落的银票之,有两个小小的黑坛子。
其一个坛子上面,有难以辨认的字迹写了一个“雪”字。
个臭棋篓的糟头子,的棋子非黑即白,走的路却好似亦正亦邪,非人非魔。
难怪他想要被埋在这里。
他确实应当被葬在这样金色的阳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