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抛却凡俗,去修仙问道了的前……(1 / 2)

傅时画的表情有了一个很明显的错愕顿挫。

他盯着两个人交错的手看了一会儿, 道“真要拽”

虞绒绒大惊“是你让我试试的吗”

傅时画沉默片刻,道“你知道这根符拽下去的后果吧又或者说,你知道宫城飞檐下的宫铃是什么吗”

虞绒绒回应,他又继续道“以一十, 以十百再千, 宫城大阵有一半藏在这些碎星铃里, 正是因为铃响预警,素来无人敢闯宫城, 因为气息可以隐匿, 步伐可以隐蔽,但无人可以真正避开那些碎星铃的声音那些瑞兽的眼睛。”

虞绒绒认真听完,似有所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那么只要这一拽,那些碎星铃的系线就会全断裂。想必从此高空坠下, 碎星铃就会变碎渣铃, 下次我来,就用避开这些铃铛了”

傅时画没料到她的理解竟然歪去了这一层,由得噎了片刻。

两个人面面相觑。

傅时画心道二狗这货平时胡说八道了那么多句话, 每一句靠谱,唯独这一次说得好像倒是没错, 自己小师妹学坏的速度是是未免太快了一点,他甚至因此有了一点奇怪的心虚。

虞绒绒心道大师兄怎么说话了, 是吧是吧是吧,事已至此, 他总能是突然临阵退缩吧这可行,她得说点什么,刺激刺激自己大师兄的雄心壮志。

于是虞绒绒思忖片刻, 语重心长道“有祸一起闯,有符一起拽。连国库的门碎了,瑞兽的眼睛也敲烂了,这皇城难道还有大师兄敢做的事情吗”

傅时画“”

是,你,倒也是

虞绒绒再接再厉,继续道“拽了这根符线,我转就跑,天高皇帝远,只要我跑得够快,就没有人可以追得上我”

傅时画“”

“况且”虞绒绒又倏而笑了起来“大师兄说了,天塌下来也有你扛着。”

傅时画啼笑皆非,心道这句话是在这个时候这样用的吗

他的手指很稳地点着那条符线,在上面轻轻摩挲两下。

这一刻,他脑子里掠过了许多画面,有这碎星铃在屋檐下轻摆再骤然尖利,他的命有数次是被这样的铃响而救,多少是有些情分在里面的。

但很快,他又觉得荒唐了起来,需要依靠碎星铃来救命,这样的人生也确多少有些苦涩。

符线在他手指下发出一些轻微的震荡,傅时画眼眸深深,突地笑了一声。

拽了也就拽了,宫铃而已,没了这铃铛,宫城也会破,何况,破破,关他什么事

最关键的是,一想到宫铃碎了以后,一些人可能有的反应,好像确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这样想着,傅时画手指微动,要说什么,有一道带着叹息的声音先他一步响了起来。

“太子殿下,还请手下留情。”

傅时画手指骤停。

虞绒绒因为这个称谓而骤然睁大眼。

清晨的光还没彻底散开,一切有些朦胧,她会觉得前夜踩过的东宫房顶下的那位此刻会在这里,散开的神识也在告诉她,此处除了她与傅时画,面前这位速之客以外,别无他人。

所以这个称呼只有可能是在说一个人。

傅时画的神色很冷,他眉梢的那些飞扬还在,唇角的笑意也犹存,但那飞扬笑沾上了一层冰霜般的嘲意“东宫易主十年了,我倒是敢应,你敢在大朝会上再说一遍吗”

那人终于从雾色中来。

是一位一袭黑衣,面目普通到只要没入人群,便绝难再找到的中年男人。

“易主十年前,我也从殿下尚未出世起,喊了足足十年。”那人周气息幽深,虞绒绒看穿他的境界,能依稀感受到对方的境界起码已经是元婴“有些人年龄大了,一旦喊习惯了,就很难改。虽然在大朝会上敢说,但想来大朝会上,本也没有我说话的机会。”

然而这样一位本应早就超脱于世俗之外的元婴真君,竟然就这样振袖躬,再认真地跪在了地上,向着傅时画行了一个十分规矩的君臣见礼。

“国库门可以修,踩碎的墙瓦可以换,但宫铃碎了,便确没有第二只了。还请太子殿下三思。”

傅时画居高临下地看着以额贴地的那人,散漫道“很巧,刚刚三思过,确想拽。”

跪在地上那人深深叹了一口气,慢慢直起来。

“我想也该对您动手的。”那人耷拉着眉眼“其他可以,但宫铃真的能碎。”

“卫软,你这是在威胁我”傅时画微微眯眼。

卫软这一天叹的气加起来已经快要抵上过去一年“陛下近来,常常看着宫铃出神。”

他说这话,本是想要悄然唤醒一些傅时画心底的温情。

然而傅时画在短暂的沉默后,仿佛再忍住般大笑了起来“很好,那我正好想要他再看了。”

言罢,他手指轻动,竟是已经拨动了手下的那根符线

一声裂锦般的声音倏而响了起来,那声音好似在顷刻间贯穿了大半个皇城,再激起了漫天的飞鸟

昨夜里被强行顿住的那些宫铃好似一夕自由,终于从半空扬起的奇特角度落了下来,一时之间,满宫乱响,无数侍女惊慌奔跑在宫墙之中,护城的卫兵调转矛头,便要去找究竟何人敢擅闯宫城

第一下是铃响,第二下便是铃碎。

傅时画再次屈指,指腹已经点在了那道符线之上

然而那根符线好似被某种力量贯穿而过,变得有凝固般坚硬,绝非手指所能拨动

傅时画冷笑盛,既然让拨,那便直接一剑断符线

一只嫩白的小手突然搭在了他的手指上。

傅时画愕然去看虞绒绒,见对方并没有看自己,而是悄然伸手,再在半空中划了一道什么。

将那道符线中灌满道元,硬生生顿挫住所有动静,自然是卫软的手笔。

他感受到了傅时画勃然大怒的剑气,周的气势也已经流转到了最高,俨然已经顾皇城的某些禁令,便要彻底释放自己的境界,再以此来强行镇压傅时画接下来的拔剑

然而他的动作倏而顿住了,再有些可置信般看向了方一直被他忽略了的黄衫少女。

虞绒绒有些紧张,手极稳,她从傅时画与对方交谈的时候,手指就已经在动了。

这么长时间的语言交错,剑拔弩张,足够她悄悄地牵动许多条线了。

若是卫软没有动作,那么她的牵动自然失去了意。

何况,面对一位气息内敛的真君,她根本束手无策。

但倘若对方道元流转,灵气外放,就一定会有痕迹。

这样的痕迹就会悄然粘连到她此前布下的符阵上。

卫软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站在傅时画旁边的黄衫圆脸少女甚至过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