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铖骑着那匹将将被驯服没几天的汗血宝马,与楚姬的黑色骏马并驾齐驱,分不出先后。
姬桐雪倒还好,瞥眼一看旁边的楚姬,竟暗暗地捏紧了拳头。
她忍不住嘴角轻撇,露出轻笑。
那楚姬如此的沉不住气,对她来说是件好事情。
待此间事了,她就得回去告诉母亲,这个楚姬八成入主不了后宫。
不过,也说不好,父王的年纪一年大过一年,越发地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更何况那楚姬还有盈盈一握的纤纤楚腰和背后强大的国力。
司铖驱使着汗血宝马在最后一圈的时候,轻轻松松超过了楚姬的骏马。
他一鞭子挥落下去,以一马当先之风姿,到达了终点线。
楚姬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姬桐雪只当看不懂,拍着手故意奚落道“楚姬姐姐,你不是说你马奴养出来的骏马可是楚国最厉害的,怎还不如我养的小东西”
楚姬扯了下嘴角,像笑又不像笑地说“那是宗周人杰地灵,我的马儿当然比不上王姬的”
楚姬认了输,当场奉上了一对儿红玉雕成的龙凤镯子。
这是事前说好的彩头,尽管她心里憋屈,却也不能不认账。
这对儿龙凤镯子,乃是上好的红玉所雕,她本是准备拿来贿赂太仆夫人的,却没成想折给了小丫头。
姬桐雪翻看着那红玉镯子,随意地扔在了托盘上,指着下跪的司铖说“赏你了”
楚姬顿时只觉头脑发昏,差点没气死过去,却也只能忍气吞声。
她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想,等她一登上后位,就得想办法把这个十七王姬嫁到偏远的地方去。
没等多久,心里头憋闷的楚姬便告退了,浩浩荡荡地带走了较场中一大半的人马。
“王姬,咱们也回吧”侍人小心翼翼地提醒,“天快要黑了。”
姬桐雪心情不错,点头道“回”
她从高座上站了起来,圆溜溜的眼睛落在了司铖的身上,鬼使神差地道“我今日能赢楚姬,全靠那马奴出了大力气,带他回王宫。”
侍人不由皱眉“王姬,带他回王宫作甚”
“养马啊”姬桐雪不以为然地说“专程给我养马”
这较场位于宗周城外,是她的私产。姬桐雪喜欢到处玩耍,往日隔不了几天,就会来这里一次。
可近日估计她都不会再有机会出来了,她赢了楚姬,还扫了楚姬的脸面,父王势必要发难她一下,才好保全了楚国的脸面。
她一个小小的王姬,不知道为何懂得挺多,尤其是帝王权术,可能这就是遗传吧
不能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姬桐雪也不知为何她想把那个叫司铖的马奴带在身边。
王姬想要带一个马奴回宫,随行的侍人没谁敢阻拦。
司铖跟在王姬马车的后头,晃晃悠悠地进了王宫。
王宫里的马场比较场大了许多,马奴也不计其数。
司铖一个新来的,安安分分,每日必做的事情,就是吃饭和给马儿喂草。
正如姬桐雪所料,她因着一篇律政没有背出来,被父王禁了足。
听闻楚姬因此大宴宾客,特地请了太仆夫人饮酒。
那太仆大人掌的是占卜事宜,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只信奉天命。
姬桐雪总觉得楚姬的脑壳有问题,她若是天选的王后,就算不去讨好太仆夫人,她也会是王后。
可她若不是的话难不成还指望着太仆大人,替她改命
她这番牢骚,就连跟亲生母亲也不曾吐露过。
她憋的发慌,招来马奴,屏退了众人,倒是和他聊的起劲。
“你信天命吗”姬桐雪偏了偏头,扶着马身同他道。
司铖的眼睛黑亮,里头透着深邃的光。“你信我就信”没人的时候,他并不叫她王姬。
“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姬桐雪咕哝了一句,沉重地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年纪轻轻,可总觉得自己记性不好,就好像忘记了很多很多事情,比如我的来处,还有我的去处来处倒还可以解释,可你说这天下之人,哪怕是善于占卜的太仆大人,谁能知道自己以后的去处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