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有人直到天黑都无心去歇。
气氛凝滞的相府岳家,因为撤掉了红绸红花红桌椅而显得格外空旷的暖阁里,依旧是东城双璧相对而坐,桌上的酒菜一点儿也没动,都冷了。
小丫鬟进来点了灯,岳陵安揉了揉眉心,看见桌上的冷酒,苦笑了一下“原是我叫你来说话,我自己却走神了,也亏你有耐心。”
“我懂。”戚长生道,“这一次咱们算是栽了个大跟头。相府的名声,伯母的颜面,乃至你的前程还是小看了她。也或许先前咱们都猜错了。”
岳陵安放下手,捏了捏酒盏,又放下,抬头“那么依你现在看,她的目的当是什么”
“毁掉相府。”戚长生立刻道,“她要毁掉相府的威望、断掉相府的前程,甚至”
“取走相府诸人的性命。”岳陵安接上了他的话。
他想了很久,白天那个柳家小姐在京兆尹面前说的每一句话,尤其是看似胡搅蛮缠的那些话,只怕都是有深意的。他毫不怀疑,但凡有一点点机会,柳小姐定会把“谋反”两个字死咬到底,把假的硬咬成真的,一口气把相府众人都送到大理寺的刑堂上去。
那个女子,多狠啊。
他叹了一声,看着戚长生又问“你还查到了什么”
戚长生摇头不答,反问他“你知道这次找余福,她动用了多少人找那伙山贼,她又动用了多少人”
岳陵安自是不知道。戚长生便给自己斟了一盏冷酒,饮下去,语气沉沉地道“至简书局几十个伙计都在为她奔走,这一点尚且说得通。可是余福的埋骨之处,是积善堂的人找到的。”
岳陵安登时变色“积善堂,那不是公主”
戚长生又饮下一盏冷酒,打了个寒颤咬着牙道“曾经是公主建来救济乞丐的地方,如今在谁手中就不用多说了。她能动用这个地方的人,你说我该不该提防她”
“还有,”他冷笑一声,接着说道“那伙山贼不是京兆府的人去抓的,是蓟州城外的驻军抓了送过来的你说巧不巧,她才刚刚挖出余福的尸首、查出余福是受刀伤而死,没过几天蓟州就送来了山贼,她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点”
蓟州,驻军。
岳陵安也跟着喝了一盏冷酒,怔忡良久,喃喃“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