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万万使不得。
柳闻蝉实在没想到会有这一着,一时怔住了。
皇后眯着眼睛看着她,语气沉沉“给公主伴读,那是多少世家贵女求都求不来的荣耀。怎么,你竟不愿意”
她先说了这是荣耀,柳闻蝉未出口的托辞便卡在了喉咙里。
荣耀是不能推辞的。否则便是不知好歹、别有用心,好事眨眼间就变成祸事,甚至会比原本就是祸事的更加严重。
因为,你为臣、为奴,不能扫主人的兴。
事实上没有立刻欢喜雀跃谢恩就已经是扫兴了。皇后的脸明显已经拉长了下来,晋安公主的神情也不似先前温和,似乎是在探究着什么。
柳闻蝉咬咬牙,俯伏下去“殿下厚爱,原不该辞,只是臣亦有婚约在身,年后只怕不得闲”
“你的婚约”晋安公主露出一丝笑,似乎并不意外似的,闲闲追问“跟谁岳家”
柳闻蝉摇头“戚家。”
“哈”晋安公主啪地一拍巴掌,“昨日看你与戚六郎并不如何亲近,孤还以为那小子是一厢情愿,原来竟是郎有情妾有意婚期定了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依旧不好答。
若说婚期还早,晋安公主完全有可能提出让她先来伴读一阵子;可她若说婚期将近
柳闻蝉头皮一阵发麻。
“婚期,”她迟疑着,作出为难的样子“只怕柳家说了是不算的。”
毕竟戚家是侯府,这门亲事算是柳家过分地高攀了,如此一来难免要仰人鼻息,拿不得半点儿主意。
身为公主,又怎么能让臣子为难。
晋安公主靠在软枕上,笑了笑“既这样,孤便不去做这个恶人了。你二人定下婚期之后,不要忘记带句话来给孤知道。”
柳闻蝉硬着头皮说了一声“是”。
然后直到离开暖阁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虽然早知道进宫一趟便是闯一趟龙潭虎穴,她还是没有料到,竟然会这么轻易地就把自己给卖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柳小姐,”引路的小太监依旧恭敬而热情,“这会儿想必已经有许多大人的内眷们带着公子小姐过来了,咱们是从御花园走,顺路见一见故旧,还是”
柳闻蝉兴趣缺缺“我没有什么故旧。咱们绕道,从小路走吧。”
小路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