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长生这个人很不对劲。
柳闻蝉心里隐隐地有了一个猜想,但她不敢也不愿即刻去求证。她相信戚长生对她也是一样的感觉。
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的话。
时隔两世,大家互不相识,各奔前程,也挺好的。
但见面的次数却逐渐地多了起来。先是在得月楼吃饭时遇见,因为人多而不得不坐了一桌;然后在琼辉园旧址附近偶遇,戚长生给住在那里的流民送了些花糕和点心,柳闻蝉只是路过。
再就是这一次,南柯公子的新书开售,柳闻蝉作为至简书局的东家到场,没过多久,戚长生也来了。
南柯公子的身份并没有太多人知道,所以柳闻蝉也只是平淡地招呼了一声“戚公子若是随便看看,自己找个地方坐就好。”
“我说服了戚侯,过了上元挑个日子去柳家提亲。”戚长生道,“既然宫里问了,咱们这边不能拖着没动静。”
柳闻蝉站了起来“你真没否认永平侯也没说反对”
上次得月楼遇见的时候他没提,她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毕竟永平侯是什么门户,怎么可能由着一个小辈自己招惹来这么一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
戚长生挑眉看着她,很意外似的“我为什么要否认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我很感激她。”
柳闻蝉知道那个“她”是谁,目光微微一黯。
戚长生继续道“至于戚侯,他一向不干涉我的决定,我说要娶你,他就只负责圆圆满满帮我把你娶回家。”
他坐在柳闻蝉对面,抬眼注视着她,神情郑重“所以咱们的婚事要多顺利就能有多顺利,跟上次不一样。”
柳闻蝉偏过头去看柜台,避开了他的目光。
上一次指的是她跟岳家的那一次吗那一次的确十分不顺利,甚至可以说从头至尾都是一场闹剧。
但是,那句话还可以有另外一种解释。
上一次。很多年前的那一次,双方父母、各自信任的朋友、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没有一个是赞成的。那是一场一意孤行的冒险最后如世人所愿惨淡收场。
那才叫真正的不顺利。
是他吗
柳闻蝉看着眼前这个人,不愿深想。
“我并没有真的要嫁你。”她道,“所以我希望你们家不要来提亲。宫里的贵人不会记得这种小事,过一阵子他们就忘了。”
戚长生的脸色沉了沉。
柳闻蝉顿时觉得心虚。
不管戚长生是不是她想的那个人,也不管戚长生是不是有什么险恶的用心,“悔婚”这件事都是她不厚道。戚家若是想较真,这个时候去官府告她也是能告得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