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什么也不做。
“你父亲现下已经将把柄递上去了。”柳闻蝉道,“他刚刚被人参了一本,因为他在文章中详述了西凉牧民全族分工协作、不论男女老幼皆可参与决定族中大事的优势,用以佐证女子科举做官并非不可行。”
“你连这个都知道”李润禾眼睛都直了。
他父亲并不是在朝堂上被弹劾的,只是有言官递了折子。父亲自己也是听到一个素日交好的同僚的提醒才略知一二,这柳家小姐怎么连文章的内容都知道
此时堂中众人看柳闻蝉时,大多已经从忌惮转为敬畏。
这会儿再小心提防恐怕已经没有什么用了。这位柳大小姐若真是敌人,在场的谁都逃不掉。
有人试探着问“你是说那一位不支持女子参与科举吗可她自己也是女人”
“不是不支持,”柳闻蝉道,“她只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别人重用过的人,她便不肯再用。”
“这个我知道”另一个少年在旁喊道,“女子参与科举原本就是前公主在朝时提起的,那位一定觉得李翰林支持的是前公主而不是她”
虽然李翰林这个阶品的朝臣根本不可能知道公主有两位。
李润禾听着众人的议论,心一点点往下沉“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吗父亲出身寒门,四十多岁才中了进士,如今眼见已是天命之年”
“现下只是文章举例不当而已。”柳闻蝉道,“至多不过贬谪出京。听闻最近江南一带州县官吏空缺不少,赶着贬出去或许还能碰上个肥差。若是拖延下去、或者上下打点运作被人拿住把柄,说不定还有更大的罪名在前面等着,那时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李润禾懵懵懂懂听了半天,仍不甘心“难道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坐以待毙”
“还是有事情可做的,”戚长生安慰道,“可以多备些干粮路上吃,药材香料茶叶都多带些。还要趁早将京中的铺面产业收拾好,该卖的卖、该托付人的托付人,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卖亏了本。”
他说得十分郑重,细品一品却全是废话。李润禾一时不知是该道谢还是该啐他脸上。
这都是些什么朋友啊
但不得不说断尾求生正是当下最理智的选择。不管众人多么不甘心,翰林的事都只能暂时这么揭过去。
众少年仍旧看着柳闻蝉,敬畏有之,却仍旧未能生出亲近之意,总觉得这个女孩子来历蹊跷,看不透是什么路数。
柳闻蝉没回应他们的目光,又拿起桌上另外一叠纸,递给岳陵安“你看看这个,是否可行。”
岳陵安很不愿接。
可是那么厚一叠纸,她捏在手里似乎很沉。她的指甲上没有蔻丹,原本粉红均匀的颜色被那叠纸挤出了白色的痕迹他鬼使神差地就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