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善忙让人拿水过来,她接了水喂李世焱喝一些,轻声和他说“陛下龙体未愈,有什么事也都晚点再说吧。”
李世焱颔首,“寡人病了多日,太后照顾了多日,想必也是累极了,安王,送姬太后回宫,好好歇着。”
全程听着的李世宁忙过来道“太后,走吧。”
姬太后点点头,走出去的时候和安王说“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和陛下的关系缓和一些,现在陛下又要误会哀家了,这个姬贵妃,让她办点事,还能出这样的纰漏。”
“儿子和母亲,哪有隔夜的仇,太后莫要多想了。”
姬太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皇兄这个人,可是记仇得很呢,你们兄弟情深,回头你替哀家好好解释一下吧。”
很记仇的李世焱靠在榻上看着寝殿里的人。
文善这会正指使着宫女干活,让宫女去端燕窝过来。
宫女这边也打开了窗棂,让空气流通。
文善使劲嗅了嗅空气,“上次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香太古怪了,没想到还真有古怪。”
李世焱那日说,是姬太后放进来的花,她要是闻不惯,就搬出去。她考虑着这是姬太后放的,不能因为她闻不惯就搬出去,让姬太后知道了又该不高兴了。
哪知,这花中另藏玄机。
谁会想到姬太后竟能生出害子之心。
无意也好,有意也罢,这根刺是扎在了李世焱的心里,令母子之间再一次生出嫌隙。
她再如何讨好,恐怕也很难再令儿子相信她这位生母了。
傅子玑这边又给开了药方,让他调理两日,之前那些不好的症状即可消失。
李世焱时尔发出一些咳嗽,文善赶紧到他跟前看着他。
宫女那边也把燕窝端了进来,文善接过,要喂他吃一些,他往日也吃不下什么,人都瘦了一圈。
文善喂他吃,他就多吃了一些。
等他吃完,净过手漱过口,力气又用尽了一样。
文善看着他苍白的脸庞,心疼的依着他,把他紧紧抱住,低声唤他“陛下。”
李世焱抬了抬手,轻轻抱她说“善儿,你真是我的福星。”
对于自己的状况,他也并非没有疑惑,但这些庸医什么也查不出来,他再多的疑惑,也只能压在心里。
姬太后是他的生母,他总不大相信,自己的生母会生害他之心。
三年前下药,他也只当她是为了那一点私心。
他的母亲,他总不愿意把她想得太不堪。
善儿带了傅太医过来,一切真相就了然了。
若非善儿带了傅太医过来,若是傅太医也查看不出其中玄机,母后会一直让他这样躺着的吧,然后扶持她能掌控的人上位。
或者有一天,厌了,会把他杀了吗
想到这些,他心揪痛,双臂下意识的用力,抱着怀里的女人。
“陛下,怎么了哪不舒服吗”文善觉察他有异样,忙看了看他。
“没有。”
这样的事情,他如何和她讲呢。
文善一直抗拒入宫,她的抗拒也是对的。
连亲生儿子都能下手的姬太后,岂会对善儿和孩子们心慈手软。
往日在孩子们面前的慈爱,也都是伪装的,并不是悔悟。
她只是换了一种策略。
宫女送来了药,文善又喂他服下后,李世焱才说“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他都躺了好多天了,连梳洗的力气都没有。
文善摸摸他的脸,笑了一下“陛下是天下最美的美男子,你现在这娇弱的样子,更容易让我产生保护欲呢。”
他只是少了一些精神气,虽梳洗的力气都没有,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每天都会帮他梳洗干净的,因此,他的发型并不乱,人还是那个干干净净的李世焱。
一尘不染。
文善心里一动,还是拿了自己身上的小梳子。
“陛下,我给你梳一下头发。”
她扶着李世焱坐起,拿着小梳子把他顺滑的墨发从上往下又梳了梳。
前尘的时候,她是常帮他梳发的。
他的梳洗,基本上都是她的活。
如今再次为他梳发,却怀了不一样的心情。
李世焱看着她,目光绕着她转。
服过傅太医的药后,果然回了力,胸闷气短的症状也缓解了不少后,他这才有精力把文善拉在怀里坐,搂着她亲吻。
文善温柔的回应,从温柔到热烈,两人亲得难舍难分。
文善给他一个靠枕,让他更服适的靠着。
分开时,文善依在他怀里和他说“我想学洑水,但是我一憋气,就胸闷气短,就害怕,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克服了。”
“”这有什么好怕的,正常人是应该不会有对水的恐惧的。
除非有溺过水
在他那个梦中,善儿就是被溺水而亡。
打捞上的时候,面无血色,苍白如纸。
他至今都记得那个梦
一般人做梦,醒来就会忘记梦中的事情,有时候连个影儿都不可能记得的。
他做的这个梦,醒来后依旧记得其中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