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 / 2)

碧波绿水,湖面下隐约能看到金红蓝白的锦鲤,绕着湖心亭逡巡不散,估计平时常常在这里得到好吃的点心,已经养成了等在这里被人投喂的习惯。

突然,雪白、樱草两道娇俏的身影跌下水面,悠闲的鱼群受到惊吓,四散逃开。

夭夭被两个人缠住,压在水里拼命挣扎,想要逃出来。

胸口撕裂般疼痛,眼前一片漆黑。

“不——”

夭夭猛地睁开了眼睛,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沾湿了贴身小衣,黏在娇嫩的胸前,猛烈跳动的心快要从胸腔中蹦出来。

她的手压在胸膛上,平复着急剧的心跳。

太好了,她没有死!

不知道是谁救了她,也不知道苏梦雪和白芷怎么样了,她要赶紧去找父亲母亲。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像往常那样苏梦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哭泣一番就放过,还有白芷,不管她是什么理由谋害主子性命,都不能原谅。

不过……夭夭心里闪过一丝疑问,为什么她刚才在梦里看到的画面,是远远地看着自己被苏梦雪和白芷压在水里挣扎呢?就像是从另外一个人的眼中看到的情景。

夭夭的眼睛慢慢聚焦,五感也一起回到了身体。

身下的床褥有些硬,头上的床帐是旧旧的粉红色,不是她常用的雨过天青。

这不是她的闺房。

夭夭的手指摸到了自己额头上厚重的刘海,自从有了“桃花疤”,她就养成了一个坏习惯,遇到什么事情就爱去摸那道寸长的伤疤,为此不知道被母亲说了多少次。

夭夭一边想着等会儿如何向母亲撒娇诉说自己在水下时的惊惧无助,一边用细长的手指拨开刘海,摸上了额头。

额头光洁一片,没有疤。

夭夭的手指一顿,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手指细细地将额头从发际摸到眉毛。

真的没有疤!

夭夭翻身坐起,眼前一黑,差点又摔倒在床上,她勉强撑住身子,来不及细看屋里的摆设,只扫了一眼,连鞋子都没穿,就扑到了黄杨木的梳妆台前。

铜镜没有她惯用的精致清晰,但足以照出容颜。

“灼灼!”

夭夭惊恐地喊了一声,声音嘶哑好似粗糙的砂砾,两个字喊出来,喉咙一阵剧痛,夭夭的后背立刻就起了一层细汗。

夭夭惊呆了。

灼灼竟然是会说话的,只是一开口喉咙就特别痛,是不是这个原因,灼灼才从来没有说过话。这么痛,要是她也不会开口说话的。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怎么变成陶灼灼了!

夭夭顺手拿起一旁的抹布,把铜镜用力擦了一把,小脸几乎都要贴到铜镜上了,可无论怎么看,镜中都是灼灼的脸。

灼灼和她一样有一层厚重的刘海,可灼灼的额头上是没有疤的。

夭夭摸着额头,看着镜中精致的小脸,她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姐姐!你醒啦!”惊喜的声音传来,一个穿着宝蓝云纹锦袍的小少年跑了进来,他欢喜地绕着夭夭转了两圈,拉住了夭夭的手,“姐姐,你终于醒了,我都快要急死了!”

说着说着,他似乎有些委屈,小嘴扁了一下,眼圈也有些红。

夭夭低下头盯着他的手,手心温热,触感清晰,这绝对不是做梦。

“姑娘醒了吗?!”听到小少年的声音,一个浓眉圆眼的侍女冲了进来,她穿着豆绿色比甲白绫裙,袖子高高挽起,半截手臂湿漉漉的,显然在洗衣服,看那双冻得红通通的手,她应该用的是凉水。

夭夭还没有回过神来,她茫然地看着眼前激动欢喜的两个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了灼灼,而且虽然她和灼灼很熟悉,可灼灼身边的人她都不认得。

每次灼灼去找她,都是从陶府这边的树爬上墙头,再从苏府那边母亲特意为她设的梯子爬下,她还常常开玩笑,说灼灼这是“私会情人”的做法,而母亲就是热心的红娘。

灼灼听了,总是静静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姐姐,走,告诉父亲去,这些天你病得昏昏沉沉,父亲担心得都没睡好觉。”小少年拉着夭夭的衣袖,把她往门外带。

“熙哥儿等一下!”侍女连忙拦住,“等奴婢帮姑娘梳下头。”

夭夭如同木雕一般坐在梳妆台前,侍女擦干手,替她绾了个简单的双螺髻,这是灼灼最常梳的发式,看来平时就是这个侍女服侍灼灼的。

小少年则是去净房拧了个半干的棉巾子,给夭夭细细地擦了脸又擦了手。

既然侍女唤他“熙哥儿”,这应该是灼灼的亲弟弟,陶锦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