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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是冷的,脸也是冷的,连泪水都是冷的。冰冷的泪珠落进脖颈,在温热的肌肤上留下奇异的灼烧感。

陶锦熙又惊又痛,他见过别人哭,二姐陶芝芝哭的时候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二弟陶嘉勋哭的时候声音洪亮引人注目,可他没见过姐姐这样的哭法,她没有一丝声音,泪水却像河流决堤,娇软的身子颤抖不停。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如此伤心的姐姐,手抬了起来,犹豫着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回到陶府,夭夭已经平静下来,她安静地下了马车,低着头朝着自己的玄都院走去。

陶锦熙不放心地跟在后面,他还没有问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姐弟两个各怀心事,偏偏在花园中遇到了陶芝芝和陶嘉勋。

“呦,这是掉水里啦,怎么衣服都湿成这样了?”陶芝芝看看陶锦熙肩膀上的大片水渍,掩嘴而笑,目光扫过夭夭,厌恶地皱了一下眉头。

陶嘉勋拍着手笑了起来,“哈哈,落水狗,落水狗!”

夭夭好像没有看到这两个人,事实上,她的眼中就像什么都没看到,她能走路能辨清方向不过是靠着一点本能而已。

陶锦熙也顾不上计较,他发现姐姐很不对劲。本来病了一场之后她已经灵活了很多,会写字会笑,还会自己想办法赶走不听话的丫鬟,比他还要聪明。可现在她的眼神又和以前一样了,空洞而茫然,只是比以前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

他撇开陶芝芝和陶嘉勋,追着姐姐进了玄都院。

夭夭进了卧房,顺手把门带上了。陶锦熙犹豫一下,打开门跟了进去。

夭夭爬到床上,一挥手把床帐放了下来,扯过被子,从头到脚盖了个严实。

陶锦熙和姐姐再亲密也不可能掀她的床帐和被子,他站在屋中,半晌,小心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跟我说说,让我帮你好不好?”

床帐内没有任何动静。

一连几天,夭夭都呆呆地抱着自己的膝盖,要么蜷缩在床上,要么蜷缩在椅子上。

虽然对于陶锦熙和小竹来说,她这样不说不动是最平常的状态,可这次不同,两人都觉得玄都院的气氛无比压抑,好似暴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虽然风止树静,但总感觉下一刻就会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母女两个商量了半天,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夭夭给他现编一个长命缕,江若婉想了想,有些担忧地问道:“夭夭,你说,皇上他有没有怀疑什么?”

夭夭迟疑一下,“应该没有,他什么也没问。”

“没问就好。毕竟这么离奇的事,一般人谁也不会想到的。”江若婉拉着女儿的手,“走,咱们去看看开业盛况。”

夭夭光忙着招待萧沉夜,江若婉则是一直担心女儿,两人谁也没顾上去看看今天开业的情况。

弥香阁内人很多,五色香珠因为应景卖了不少,绿云香也送出去几罐,倒是畅饮丸没能送出去。

坐在回府的马车里,江若婉有些担忧,“会不会一次性买满五百两银子太多了?要不要降到三百两?”

夭夭笑着摇头,“不用,现在客人们没有用惯弥香阁的香,等他们用习惯了,自然会大批采购,到那时,畅饮丸就是谢礼。而且,畅饮丸别家没有,有些不得不应酬的人,会因为想要这个香不得不来买上五百两的货呢,畅饮丸特意不单独售卖,就是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