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摩的司机正拧上钥匙,扭头从车窗里瞅了她一眼,看样子是要下车。
徐羊手指抽筋,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单身女子野外被害,凶手为出租车司机”诸如此类的字眼,像被如来佛扔过来的五指山,一下就砸去了脑门上。
心脏崩成了一条弦手指头抽搐的连碾子也抱不住了,哐当一下砸去了脚边
随着落地那沉闷的“咚”的一声,徐羊像只小山羊样原地蹦起来,直跳下车夺路而逃。
她跑的飞快,道路两旁的庄稼,枝叶间擦擦作响,那声响裹着风,黏着汗,伴着她喘息的粗气,和快要炸开的胸膛就像一团黏糊糊的雾,将人裹到密不透风。
她一直跑一直跑,却怎么都跑不出去。
轰隆隆作响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我不能有事,爸妈只有我一个孩子。而且,我还有赵屿
他们这么相爱,他们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不能有事
却是,小腿瘫软,双膝如灌醋,徐羊两耳充斥的全是自己粗重的呼吸,一声接着一声心脏开始钻心般的疼,上面的每一根血管,似乎随着她的步伐,下一秒就要尽数炸裂。
徐羊一下扑倒在地。
三轮车马达声突突突的由远及近徐羊还想挣扎着爬起来,却浑身瘫软,一丝力气都提不上来。
她恐惧而绝望的抱紧了自己,哭喊一声“赵屿”
“你t有是不有病跑什么跑跑什么跑老子长得像杀人犯啊咋滴”
司机嘎得一刹车,一声长长的刺耳的摩擦声后,紧随其后的是一阵气急败坏的叫骂,“脑壳咋长的真以为自己仙女那我犯得上嘛”
心有余悸的徐羊“”
呃
十分钟后,徐羊抱着那个宝贝“碾子”,有点不好意思的,又手脚并用的爬上了三轮车车厢。
“对、对不住啊大哥,”徐羊一张脸臊的不要不要的,“我、我我以为”
“以为我不是好人呗。”司机大哥潇洒的弹出去一个烟屁股。
“我、我就是胆小经不住事儿。”徐羊虚心道歉,“一紧张,就”
司机瞥过她一眼,冷哼了一声。
一开口却是“不过,也是你运气好,碰上我。要真撞上个一肚子坏水的,这么荒郊野外的,你一个小姑娘,还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警惕心倒是不错,可光有心,没力,跑都跑不动,顶屁用”
“以后啊,别没事乱跑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是你们小姑娘家家没事来乱转悠的吗”
“还有男朋友呢,男朋友居然也放心”
徐羊“”
大哥,您就是我亲哥
您说的,都对
面恶心善的摩的大哥一直将徐羊送至公交枢纽,这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徐羊付了车费,再三的谢过人家拖着自己的“碾子”,重新登上了公交车。
都这个点得了,公司是不可能回了只能先回出租屋了。
再两个半小时后,徐羊一步三喘的的拖着“碾子”,奋进在城中村坑坑洼洼的小道上。
太重了下来公交车,步行到她的出租屋还需20多分钟但因为这个“碾子”,她愣是走了40多分钟,才走了一半路。
她不得不走一阵,停一会,掐着腰喘口气歇一会,才能继续前进。
胳膊手指还有小腿和脚,早都麻木了,只剩下一种本能的机械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