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前有和陆含清的赌约,昨日狩猎推迟,她今日不论如何也得亲眼去看一下结果。
狩猎在午后开始,如今辰时过半,陈媛刚出营帐,就迎面遇见了陆含清。
这么说也不恰当。
陈媛不着痕迹地动了动眉梢,该说是陆含清刻意在等她才对。
她歪头,恰好到处露出一抹惊讶
“含清”
她未施粉黛,依旧桃腮粉面,只唇上稍失血色,看上去有些虚弱,不难看反而让人多生了几分怜惜情愫。
陆含清往日惯是温和的眉眼此时拧在一起,夹杂着抹担忧
“公主伤势可好些”
顿了顿,他轻垂了垂眼眸“昨日不便前来,只好在这里等公主。”
陈媛似怔了一下,她很快回神,眉梢荡过一抹讶然
“你等了这么久,只为问这一句话”
陆含清稍顿,仿佛被这一句话问住,半晌,他才苦笑地说“若不亲自看上一眼,怕是无法专心午后的狩猎之行。”
陈媛在心中细品陆含清的这一句话,话中不含一个关切之词,但字字不离关心。
她真的很佩服陆含清。
陆长泽一事后,竟还能若无其事地和她演出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
至少,若放在陈媛身上,她自认是做不到他这样的,论隐忍和内敛,她倒也不吝惜甘拜下风。
陈媛只笑,眸眼弯弯似染上灼亮
“我无碍,太医说,只要好好养上些许时日即可。”
视野中忽然出现一个人,他着一袭玄色绣纹锦袍,从一个营帐中走出,他垂眸脸上无甚情绪地擦了擦手,似染上了什么脏东西。
忽然,他抬头,朝这边看过来,顿时拧起眉,板平唇角朝这边走来。
不知为何,陈媛看得竟有些好笑。
身上有伤时,陈媛耐心总不会如平时一样好,她懒得继续和陆含清虚与委蛇,脸上神情不变,弯眸轻笑
“狩猎在即,含清早些回去准备,我可等着看你拿魁首。”
陆含清想要邀她一同走走的话被堵在喉间。
他心思细腻,哪怕陈媛脸上笑得再明媚,他依旧听得出她在赶人离开。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今日的陈媛和以往相比,似有些不同。
可何处不同,陆含清却不知。
身后传来脚步声,陆含清猜到了来者何人,毕竟,除了霍余,还会有谁如此不要脸面,总爱插手打搅旁人好事
陆含清眉眼情绪依旧温润似轻风抚过,他说
“那公主好生休息,待狩猎结束,我再来看望公主。”
陈媛无不应下,这时,陆含清才告辞离开,一转身,就险些撞上霍余,但二者皆不在意,在空中撞上的视线似都隐隐不对付,各有嫌弃。
霍余站住,一时有些哑声和茫然。
往日公主和陆含清会面,不都是会聊很久还不罢休吗
今日陆含清怎么这么快就离开了
霍余摸不清头脑,先前想说的话皆数都堵在了喉间,堪堪将不解的视线放在陈媛身上。
陆含清不会自己主动离开,只有一个可能,公主赶他走的。
霍余不会承认,故意用这个“赶”字是因他小心眼。
陈媛轻挑了挑眉梢
“看什么看”
霍余立即摇头。
反正陆含清都走了,他才不想继续在公主面前提起那个叫人厌烦的名字。
只要公主不和陆含清待在一起,至于原因,他不在乎。
二人一同朝陈儋的营帐走去,陈媛状似不经意地问
“你刚才去哪儿了”
霍余一顿,才回答
“审白若卿。”
沈柏尘找了白若卿,白若卿死有余辜,可若查清她和沈柏尘如何认识、又是如何交易,对他们来说,才是利益最大化。
陈媛觑了他一眼“你倒真舍得。”
禁军的审问,岂是一般手段脱层皮都是轻的。
白若卿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又是他嫡亲的表妹,他在白若卿身上用这种手段,当真不担心霍夫人的反应
霍余没说话,有何舍不舍得的。
对于他来说,白若卿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若非霍夫人在意她,霍余连一记眼神都不会放在她身上。
和周国皇室血脉牵连在一起,叛国这等诛连九族的罪责,她可担得起
倒不如身死,一了百了,免得牵连家人。
霍余不说话,陈媛也不再提起这事,和刘芊妤不同,对于白若卿,其中牵扯到她府中五条人命,她自不会怜惜。
作者有话说
霍余不熟,不认识,各自安好,不要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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