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细眉还是蹙在一起,沈柏尘不知为何,就又虚弱地说了句
“现在已经无碍了,我身子、一贯如此。”不得用。
他话间停顿了下,似不喜和旁人谈论自己的身子情况,陈媛倒是颇为理解他,嘱咐了句让他日后仔细些,就略过了此事。
玉清扇还在她手中,就摆放在案桌上,玉屏挡住内殿外殿,风吹过珠帘轻晃作响,恰好掩住了沈柏尘眸眼中一闪而过的波动。
“不知公主今日找我来,是何事”
陈媛也不废话,她拿起一旁的玉清扇,直接了当地问“你这把玉扇从何处得来”
她将若有所思的视线投在他身上,似乎真的不知这玉清扇一直的拥有者就是他,丝毫看不出伪装。
沈柏尘顿了下,眼中有些许茫然
“来长安的途中,从一商户手中买的。”
须臾,沈柏尘眼睫轻颤了下,他迟疑地问“可是这玉扇有何问题”
他敛了敛身上厚重的披风,依旧清冷脱尘,但这种小动作明显似有些不安。
被当朝公主质问,似有不妥,这种不安很符合他现在的身份。
陈媛舌尖轻舔舐过牙根,有些兴趣盎然,遥想和沈柏尘相识以来,他所作所为都符合常理,哪怕不经意的一个停顿都是如此,唯独那日在藏书阁无人时的失态,除此之外,他仿佛就是“茶商沈柏尘”。
女子眉眼间的狐疑未打消,她很快就有了决定
“我记得沈公子家住关城,我近段时间要南下游玩,不若沈公子陪我一道,也好给我介绍介绍这一路的风景。”
她看似询问,却用的陈述语调,根本不给沈柏尘拒绝的机会。
沈柏尘抬眸看了她一眼,才轻轻点头,轻声“好。”
霍余得知这个消息后,只沉默不语,用膳的时候用一种莫名委屈的眼神一直盯着陈媛,叫陈媛好生心虚,她瞪圆了眼眸
“你闹什么带他一同而行,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
霍余知晓啊,可一想到他不能陪公主同行,反而其余人可以,他当然心中有所吃味。
但南下一事已经定好了,霍余心中酸也无法改变,只好叹了口气,低声稍沉
“那公主在洛劢城等我一同回家。”
去时不可一道,回来时总可以吧
陈媛眼睫快速地颤了下,一同回家她呐呐地抿了口汤水,情绪不明地想,这公主府何时成了他的家了
这半个月以来,所有人都知道靖安长公主要南下游玩,公主府三百禁军随行,出城时的声势那叫一个浩浩荡荡。
赶了一日路,众人在衢州驿站歇脚。
无人知晓,这一夜,有个人行色匆匆地也赶到了驿站,被徐蚙一悄无声息地带进了公主的厢房。
陈媛颇为惊讶地挑了挑眉梢
“刘姑娘”
刘芊妤知晓长公主要带沈柏尘南下时,她心中一个咯噔,她紧赶慢赶才在驿站时追到陈媛,等人站在陈媛面前时,她青丝尚有些凌乱,脸色稍白,她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陈媛。
陈媛给徐蚙一使了个眼色,徐蚙一接过信封,确认没有问题,才将信封递给陈媛。
陈媛颇为纳闷,她和刘芊妤根本无交情,追了一路就为给她送一封信
将信纸打开,陈媛脸色顿时生变,她眸光紧迫地看向刘芊妤
“这信的消息,你从何得来”
刘芊妤忽然跪在地上,她仰脸看向陈媛,一字一句说“臣女知道,那日刺杀公主的人必和沈柏尘有关,人是我带入围场的,公主最终侥幸逃脱,也宽容大量地没有怪罪臣女,可臣女却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这信上内容,是臣女在沈府中看见的。许是狩猎一事,让他对臣女有所愧疚,或是经那事臣女还昏了头地想和他在一起,让他松了警惕,回来后,臣女提出要去沈府,他并未拒绝,这半月来,臣女来往沈府数次,才在沈府中发现这信上内容。”
“可他既敢刺杀公主一次,未必没有第二次,臣女无力报答公主恩情,只能将这信上内容送来给公主。”
刘芊妤惨白着脸,在说起自己做的糊涂事,也不过苦笑一声,最后,她深深埋身叩首
“臣女不知公主要做什么,但此行,还望公主保重。”
近来城中对刘芊妤的风评可不好,就连陈媛,在看见刘芊妤依旧死不悔改地和沈柏尘走近时,都生了厌烦。
女子千里迢迢赶来送信,孤身一人跪在地上,她曾是长安城中人人夸赞的世家贵女,娴雅温柔。
如今名声毁于一地。
陈媛眼眸中稍有晦涩,手中轻飘飘的信纸似有些沉重。
作者有话说
霍余为什么不让徐岒一分开走
陈媛女孩子果然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
加更在晚上啾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