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尘接过玉清扇,就放进了石门旁的凹槽中,顿时,众人就听见一阵抖动声,陈媛谨慎地后退,徐蚙一以身挡在她前面,孙凌瞿则在前带路。
石门开了。
陈媛几不可察地一挑眉,果然吗
想要找到那批宝藏,不仅需要地图,玉清扇也是重中之重
陈媛此行并非只带了一把折扇,在沈柏尘上山前,她将几把不同的折扇放进凹槽,根本无用,有的是尺寸不合适,有的根本不知原因。
所以,这石门认的究竟是重量还是材质
石门内一片暗,立刻有人递来火把,沈柏尘没有怨言地接过,孤身一人将要踏入石门,倏然,陈媛出声“等一下。”
沈柏尘站住,他转身看向陈媛,但眼眸中无甚情绪。
陈媛的命令一传到山下,沈柏尘就立刻被人带了上来,他身上没有穿着他往常的那件大氅,陈媛忽然上前,她解开了身上的披风,亲自替沈柏尘披上。
沈柏尘身子有片刻的僵硬,陈媛微微耷拉着眸眼,轻声
“山中凉,你披上。”
女子的披风很长很大,即使披在他身上,依旧不会显短,披风上似还带着女子的体温,刚一围住他,就传来阵阵暖意,披风是她最爱的灼红色。
沈柏尘从未穿过色彩这么浓郁的颜色,可他生得姣眉清隽,灼红色只减去了他浑身的冷清,惊艳却不少半分。
陈媛稍有一怔,她一直记得初见沈柏尘时,他抬眸泄了银丝的惊艳。
陈媛一直认为他很适合银白色,将他衬得似月中宫阙上的仙人,不染世间凡俗的尘埃,可如今,陈媛却忽然恍惚,回神,她退后一步,抬眸道
“我记得柏尘束发,曾用的是木莲簪”
白莲清贵脱俗,是很衬他的。
而现在“可我还是觉得红梅才和柏尘相配。”
既都是人,哪有不活在凡俗的世人说他衬得这些那些,可沈柏尘好似从未说过他喜欢什么。
刹那间,沈柏尘眼眸中生了抹很浅的波动,似石子入湖,泛起的一圈圈涟漪,然后渐渐平静。
沈柏尘偏头,披风中的手攥得指尖发白,可他声音依旧冷清
“前路不知去向,望公主此行能得偿所愿。”
话音甫落,沈柏尘不再停留,转身进了石门中。
陈媛轻颔首,才有禁军哗啦啦地跟在他身后前进,徐蚙一来到她身边,低声稍有不赞同“公主身子亦可不受风。”
他板平了唇,上山的人中只有陈媛带了披风。
陈媛只不紧不慢地抬眸“贪人家财,让人送命,只一件披风你还要计较。”
徐蚙一毫不犹豫打断她的话
“公主错了,家财是他拱手送上,为的是害公主性命。不论他在这件事中扮演着什么身份,至少他在将玉清扇送给公主时,他知晓计划,在狩猎刺杀公主时,也不曾手软。”
他不会阻止陈媛将披风送给沈柏尘,但他听不得公主将沈柏尘说得无辜因为那会显得公主才是个恶人。
听出他话中的不高兴,陈媛心虚地眼神稍有躲闪,旁人不知,她难道还不知
她将披风送给沈柏尘,的确并非因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只不过适才看见沈柏尘单薄地站在那里,就生了分怜惜佳人的心思。
和愧疚不忍无关,只纯粹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罢了。
一行人陆陆续续进了石门,陈媛和徐蚙一排在中间,阿冽和他们同行,初入石门,是一片空地,里面什么都没有,再往前走,则是一条很长很长的台阶,不知通向何处。
陈媛不知,在她们进入石门不久后,有一群人也上了山,他们顺着山间的痕迹,很快就找到了石门所在,他们手持一柄玉扇,放在石门的凹槽中,同样打开了石门。
若陈媛在这里的话,她一眼就会发现,这群人手中的玉扇,和她手中的玉清扇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同样扎营在安陵村附近的霍余得到消息,公主已经进去了。
他命人时刻盯着安陵村和山上的动静。
萧果拧眉“属下发现有一行人在公主之后同样进了石门。”
霍余呼吸稍沉,他没有自乱阵脚,而是问
“多少人”
“近百人”
霍余心跳加快了些,他沉声问“公主那边可有吩咐”
他觉得他可能等不及了。
而萧果还是摇头。
听到回答,不知为何,霍余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点不安,他眸子狠狠沉下去。
而这抹不安很快达到颠峰,半个时辰后,盼秋被一名禁军送过来,她气喘吁吁地说
“安陵村所有的人都不见了”
发现这一点,也是偶然。
盼秋和盼春如常待在村中,公主给她们的任务就是盯着安陵村,看看他们会有什么举动,但等沈柏尘被带走后,盼秋的眼皮就一直在跳。
盼春随口道了一句,今日真安静。
盼秋这才察觉不对劲,往日安陵村的村长虽然不会常来打搅她们,但用膳时,总会前来一问,或者来院子中拿些东西,毕竟住的是人家的房子,她们不可能不给人进来。
但今日,村长却一次都没有来过。
盼秋立刻让人去查,结果挨家挨户搜过之后,就发现安陵村所有人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