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郢听她这样说,中顿感宽慰,怜惜道“你莫怕,往后我好好护着你,再不叫你受委屈。”
薛鹂的病逐渐好转,是身体仍虚弱。新来的侍女是赵郢在城中随意找的人,薛鹂醒了以后,她便回家去照顾孩了。而后又来了一个女人,据说是被那些蛮夷掳到军营中的军妓,着薛鹂一般大的年纪,刚到院里的时候,目光总是怯怯的,也不大敢说话,一举一动都透着小翼翼。
军中多是男,赵郢见她还算安分乖巧,才挑了她来伺候薛鹂。薛鹂问了才知晓,那女也是吴地的人,虽说乡音不同,薛鹂也能勉强听懂些。
女也告诉她,成安郡不是被敌军攻陷,而是魏玠甘愿降城。
魏氏百年来从未出过叛主人,而魏玠这个被魏氏捧上台,成为魏氏风骨象征一般的人,却做出了叛主降城的耻辱举。
此事一出,魏玠将成为一个笑话,从前的高风亮节,往后都会化为屈辱,成为划在他身上的刀。
薛鹂已经知晓了援兵不来的原因,起从前梁晏她诉说的种种委屈,再一眼魏玠今日的处境,不禁有些唏嘘。她当初以为梁晏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如今在,不被选择的人有魏玠。
魏恒凉薄寡情,凡是总是以自己为先,多年的养育抵不过血脉亲情,因此他先着派兵去救梁晏。而平远侯则恰恰相反,即便往日里总是对梁晏严苛,总是讥讽他不比魏玠,到了要命的时候却仍舍不下自己一手带大的仇人。
薛鹂忽地有些可怜魏玠,也不知在他得知被两方抛下的时候,面对这座苟延残喘的成安郡,他中在些什么。
薛鹂轻咳了一声,问那女“城里的人还在辱骂他吗”
那女了,说道“有什么好骂的要不是魏郎君,城里的人都死光了,上头的贵人打仗,我们这些庶民真是遭殃”
兴许是到了自己的遭遇,她的语气也多了几分愤慨,又嘀嘀咕咕地骂了两句。
百姓们知晓自己要病死了,连饭都吃不饱,城外的人叫喊着要屠城,他们很恐慌不已。他们甚至不知晓忠君是何意,临了魏玠放敌军进城,却保住了他们的性命,骂过两日后便冷静了下来。
“说的也是”
寒门学倾慕魏玠的不在少数,由于他并不如下士人一般鄙弃寒门,因此如今他落难,军中寒门出身的将士幕僚对他还算恭敬。唯有赵郢他不顺眼,总是冷着一张脸,却也没有真的为难他。
赵郢赵统的性相差许多,且他有个怕夫的习惯,年幼时在书院总是被夫呼来喝去,魏玠年长他几岁,却因才识在书院替夫授课,他也曾恭恭敬敬地唤过对方几次师。再见他总是下意识紧张,连脊背都会不自觉地挺直。即便如今二人的处境逆转,从前养成的习惯却没能摒弃,也是因此更让他忍不住对魏玠生不满,上一眼便烦躁不已。
薛鹂的身体好转后,总算能下榻了,便故意寻了由头去见赵郢。
赵郢牵着马,远远地到了薛鹂,立刻撒了缰绳朝她跑过来。
“鹂娘,你怎么来了”他语气欣喜,声音洪亮清晰,不少人朝他们过来。
此同时,另一侧的魏玠也停住脚步,目光穿过杂乱的兵马,落在了相拥的二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