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他不比朕可怖吗?”……(1 / 2)

怀娇 白糖三两 4866 字 3个月前

“兄长可是还有话要交代”

赵郢抿了抿唇, 没有开口说话,是手攥紧了缰绳,忽地俯下身亲吻她。

赵郢一手虚虚地扶在薛鹂的后颈处, 她若是想要避开这个吻也不算太难, 是众目睽睽下, 她是面色一滞,却没有避让, 反而微仰起脸迎合了赵郢的吻。

一吻毕,赵郢面色红得像是要烧起来,他目光躲闪,胡乱地揉了揉薛鹂的发顶, 扭至极地开口道“你回吧。”

“兄长保重。”

赵郢点点,似乎心情舒畅了不少, 这才重新驾马离。

待他走后,薛鹂用袖子轻轻擦拭唇角, 而后若其事地离开。

果不其然, 赵郢才走不久,她回营帐的路上便撞见了魏玠。

魏玠手下的人样多, 赵郢在光天化日下亲她的事定是传到他耳中了。

他面色和沐,并未有要发怒的迹象。“鹂娘, 你来。”

薛鹂犹豫了一下才抬步走向魏玠,他的视线落在她唇上, 眼神像是要化为刀子将她剜下一块肉来。

他伸手抵住薛鹂的下颌, 要她抬起来, 而后一言不发,目光森冷地端详她的唇。

他没有要质问的意思,是莫名其妙地看了一会儿, 而后抽出一张干净的帕子擦拭她的唇瓣,他擦得极为细致,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用力,几乎要将她擦破一层皮似的。

薛鹂唇上被擦得发疼,终于忍可忍地打开了他的手,不耐道“够了。”

魏玠这才停手,将帕子扔了,若其事道“往后莫要如此。”

薛鹂还以为他又要说些什么,不解地望着他。

魏玠看出她的疑惑,面色平静,凉凉道“我与一介将死之人计较什么。”

薛鹂闻言抿紧了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犹豫道“赵郢非死不可吗”

魏玠扭直直地看着她,眼神显得有些可怕。

她好说道“我没有旁的意思,你莫要多想。”

“鹂娘,你心中应当清楚,自赵统发兵一日起,钧山王满门都路可退,除了登上皇位,便有死路一条。”

然而魏玠不喜欢法掌控的局面,他厌恶赵统,更不会甘心受制于这父子二人,他不会让赵统如愿称帝。

薛鹂垂下眼,说道“我知道,人不能什么都想要,我要你一人足矣。”

魏玠的面色缓和了许多,抚了抚她的脸颊,说道“我也该动身了,若军中变,不必太惊慌,晋炤会护着你。”

薛鹂明白了他的意思,点道“你自己多保重。”

军交战之际,薛鹂与赵芸留在后方,依赵统的意思,若是此战大捷,会送他们先安定的居所,不必跟着他们一路奔波。

薛鹂已坐够了马车,北上的路愈发颠簸,几乎要将她五脏六腑都颠到移位,赵芸更是被磋磨得苦不堪言,路上吐到面色惨白。加上她的父兄都在战场上死难料,她心中更觉得孤苦,也忘了因魏玠而对薛鹂的不满,时常钻到她的马车中来找她说话。

正是豆蔻年华的小娘子,自然对情爱限憧憬,有问不完的话要找薛鹂。甚至对于男女之事,她也是隐隐想要求知的。

是提到这些薛鹂便不好开口,一是赵芸对魏玠有意,二是她与魏玠些事实在是羞于启齿。

魏玠明面上看着寡欲,在此事上却从不拘着,什么都想试上一试,反倒是她较为拘谨,偶尔受不住了哭上一哭,魏玠便会心软放她,是这伎俩用多了,魏玠也不再受用,任她如何哭吟叫骂都不理会。

对于赵芸,薛鹂知晓赵统疼爱她,想到没良心的薛珂,她不禁劝慰道“父如此疼爱你,往后你的夫婿定也是当世英雄,胆敢对你有半不好,父也不会轻易放他。”

赵芸面上流露出了一丝骄傲,说道“对我不好的人,莫说爹爹,便是兄长也是不肯的。”

说完后她又瞧了眼薛鹂,说道“可惜我貌不如你,不然也能叫世上英雄都为我倾倒。”

薛鹂笑了笑,说道“有你父兄庇佑,貌才算是好事,如若不然,貌的皮也成了怀璧之罪,反为自己招来灾祸。如同种在市井人照料的名贵牡丹,连最低贱的乡野赖都可任意采撷。”

赵芸似懂非懂,问道“你这话是在说自己吗”

“自然不是了”,薛鹂掀开帘子,冷风立刻灌了进来,冻得赵芸一个哆嗦,她眨了眨眼,笑道“我算不得名贵的花草,更不会被种在市井间。”

赵芸又陆陆续续说了许多话,一直说到发困了,索性披着软毯倚着薛鹂沉沉睡。

薛鹂听着身旁人匀缓的呼吸声,也渐渐出了困意,是才阖眼不久,四周便嘈杂了起来,有侍卫迅速掀开了帘帐,冷风猛地吹进入马车中,让她霎时间清醒了。

赵芸也被这动静闹醒,茫然措地起身问道“发何事了”

“有敌军夜袭,二位娘子不必慌乱,请在马车中等候。”

薛鹂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问道“有多少人,可看清了。”

“尚不可知,属下定会护娘子周全。”人说完后来不及交代更多,便让薛鹂坐稳,而后马车飞驰,赵芸猛地朝后仰,后脑磕得一声闷响,痛呼着抓住薛鹂。

薛鹂掀开帘帐朝外看,见黑夜中人影憧憧,加上高高的杂草与树影遮蔽着,连是敌是友都不大清。

马车疾驰了一段距离后渐渐停下,似乎是前方也被围堵了,他们要等兵卫杀出一条路来再往前。薛鹂随同的兵马是赵统的后方援军,人数自然是非同小可。然而提心吊胆许久,总算安了几日,夜间人人都松弛着,忽然间被突袭,不少人的心便如同紧绷的弦一般忽然断了,军中骚乱一片,惊慌失措嘶喊狂奔者不在少数。

赵芸听到些嘈杂的声响,吓得躲进薛鹂怀里发抖。薛鹂发觉自己的胆子是越发大了,或许是在尸山血海里走一遭,面对这种情景竟也不再慌乱措。

她拍了拍赵芸的肩膀,想着要不出马车便不会被卷入骚乱中。她们周围围满了侍卫,等到军中的领事平息受惊了的士兵,这场夜袭也会迅速。

如此想着,她也没了太大的反应,直到刀剑厮杀的动静逐渐近了,哀嚎声越发清晰,她才察觉到不对。赵芸也抖得越发厉害,几乎是半个身子都攀在了薛鹂身上。

薛鹂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忽然不知什么砸在了车壁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赵芸吓得叫出声来,薛鹂也心上一紧,手心都泛起了冷汗。

惨叫声此起彼伏,几乎是到了耳边,她再也忍不住将赵芸扒下来,自己探出身子看马车外的情景,哪知才探出半个身子,便被一手猛地攥住衣领,粗暴而迅速将她从马车上拽了下。

薛鹂惊叫一声,险些砸在一堆乱石上,好在拽她的人稍稍扶了一把,让她砸到了他怀里。

“薛娘子,主公让我前来接你离开。”

慌乱之时,薛鹂听到了晋炤的声音,而后他刀一横,又将冲上来的人劈了一刀,鲜血溅了薛鹂一身,她听到是魏玠的意思,虽心中惊惧,却没有犹豫,任由晋炤抓住她的手臂带着她离开,而后将她抛到了马上。

魏玠似乎早做了打算,以至于晋炤将她带走并没有费太大的功夫。

薛鹂也是走了一段才知晓方才的骚乱并非是夜袭,而是军中有人造反了。庶族在军营要被士族抢功,始终得不到晋升,加上入冬后饥寒交迫,又看不惯从前烧杀劫掠的蛮夷成为同袍,他们被迫在军中粮之时吃了许多日的人羹,心中积怨已久,早已对赵统心不满。

说到底许多人从军都是被抓了来,并非甘愿替宗室卖命,在军营中朝不保夕,与亲人离散,在被人煽动后终于起了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