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渝见对方满脸怜悯,赶紧补充“除了冬天冷以外,平时也没那么糟,附近又没有公交车,这算是比较快方法了。”
“这就不是人”楚稚水改口,“不对,这就不是妖日,你是彻底适应才觉得没问题。”
既然有温水煮青蛙,那温水煮鱼也很正常。
槐江观察局附近公共交通不便,是楚稚水早就知事情,她为此被迫开车上下班,刚进局里还思考养车问题。陈珠慧来实习时候,她是骑自行车来,自建楼和局里有主路连接,一路骑来算是锻炼体。
金渝租房不在陈珠慧家那边,且她还不会骑自行车,最就只能游回去。
楚稚水扶额“等等,那局里其他职工都怎么通勤我一直以为你们有瞬移能。”
辛云茂瞬移让她对妖怪产生误解,总感觉全天下妖怪都该如此。
“你说瞬移是观察处镇妖袍吧”金渝解释,“镇妖袍只在局里辖区范围内有效,且观察处妖怪才有,负责人事、财务工作都没有。如跑到局里辖区外,比如胡局出差去银海,还是需买飞机票,超出槐江局范围了。”
四大观察局都有辖区范围,当然也存在远近问题。正因如此,丹山等辖区边缘城市江湖势较强,像玉京等妖怪会喜欢待在那里,主是观察局很少会涉足。
“我也不知他们都怎么回去,牛哥好像是家离得比较近,他进局里比我早好多,还搞副业赚到钱。”金渝思索,“有似乎是天赋很方便,我天赋是失忆泡泡,对回家没什么帮助。”
妖怪天赋跟本体有关,根据天性各有不同,只有不断吸收妖,能才能越发强大。老白就有挖坑遁地能,当初在茶园抛下小黄和小黑,顺利从辛云茂眼皮底下逃走。
辛云茂最初格外自傲,就是由于他天赋多,可以吊打其他妖怪。金渝化人时间不够久,加上在局里资历浅,属于刚工作妖怪,自然就生活得比较辛苦。
“这么说没准其他妖怪有相同情况。”楚稚水了然地点头,“行,我跟胡局说一声吧,这也不是立马能敲定。”
楚稚水对局里建设有优先发言权,但只能上报提建议,不可能立马就决定,还需征求职工意见。只她报一个主意,就不用再被明示或暗示,皮球自然然踢给胡局。
她一直以来纠结此事,就是没想到合适提案,职工宿舍起码实用,不像沙滩大海离谱,不如就将这个报上去。
胡臣瑞得知此事,他同样没马上拍板,说找时间开一个全局大会商议。
办公室内,楚稚水从食堂用餐归来,进屋时就发现座位被占据。
辛云茂独自待在屋里,他坐在她位置上,双手交叠,胳膊撑在座椅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滑动转椅,见她进来还不动声色地扫她一眼。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被窗户栏杆分割,在他上形成光和影。
“你午睡吗”楚稚水随口问,她对他鸠占鹊巢习以为常,站在桌边拿新产品文件,准备暂时到他位置上待会。
辛云茂没有应声,他眼看她走到面,突然长腿一伸,挡住她去路。
楚稚水“”
她没有抬腿跨去,又往旁边挪两步,打算绕开碍事竹。
辛云茂却不罢休,他手臂稍一用,转椅就跟着滑动,继续如倾倒树干般拦住她。
楚稚水这回确信他是故意,不禁挑眉“你怎么像个小学生一样”
居然挡住路不让走,避开他还不依不饶。
“一会是旅游,一会是盖楼,你还挺忙。”辛云茂终于开口,他一只手撑头,斜着眼打量起她,面上是冷眉冷眼,说话却古里古怪,意有指地嘲,“你怎么对谁都这么好”
她刚带他去完丹山,回来就给那条鱼盖楼,还是一点事情不耽误,全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楚稚水“”这是又开战了。
她见他犯病,心平和“谢谢,也没你夸得那么好。”
辛云茂“”
辛云茂难以置信“我是这个意思么”
她居然还把这话当成夸她
楚稚水轻咳两声,含蓄“这种说话方式不是跟你学嘛。”
鸡同鸭讲、牵强附会、胡乱发散,她明明就深得神君传,说话稍微自信一点已。
辛云茂察觉她想浑水摸鱼地翻篇,他当即就不答应,开见山地追问“为什么给她盖楼”
楚稚水面对他怨念眼神,好脾地解释“不是给她盖楼,只是给局里提建议,考虑到职工通勤难,可以筹备建造宿舍。”
她和金渝闲聊那天,当时他不在屋里面,也不知从哪知。
再说全局大会都没开,八字没有一撇事,怎么听着好像她为金渝大兴土木,宛若历史上烽火戏诸侯昏君一样。
“一条鱼游回去有什么值得心疼”辛云茂蹙眉,他面露不屑,语颇酸,“鱼在水里游不是很正常。”
他就不理解鱼游泳有什么奇怪,那没有化人前哪条鱼都得游,当时也没讲究四季水温。
“你这话说。”楚稚水瞪他一眼,似不满他口吻,反驳,“那你待院里也无谓,竹被雨淋不是很正常,宿舍又不是只给她住,你不照样有歇脚地方。”
辛云茂不料她这么说,自己居然被包括在内。他停顿数秒,怔愣“我也住吗”
“你别住了,你住院。”楚稚水没好,“本来说有宿舍,我把我那间让给你。”
楚稚水以前没想辛云茂住宿问题,她是跟他出差两回,才意识到他能待在屋里睡,不是非幕天席地跑到外面。
他睡眠很浅,或者说不用睡觉,休息只是他打发时间途经已。光合作用是他兴趣爱好,晒太阳让他感觉舒服,以总是坐在院内树下。白天和黑夜对封神他没有多区别,现在作息只是未化人前做竹留下习惯。
金渝是没条件改善生活,他是没有心思改善生活,由于不需,因此不在乎。他对外界环境无动于衷,跟一棵植物一样,永远待在生长地方,甚至懒得动脚挪位置。
职工宿舍首先得是局里职工,一般按职级来分配房间。辛云茂没有局里编制,楚稚水不确定他情况,她想着是不好安排话,就将自己宿舍让给他,反正她肯定回家住,省得他惦记自家院。
经济开发科有两个住房困难户,那她上报建职工宿舍不是正常哪知他还突然酸起来。
辛云茂一听她让宿舍给自己,他顿时就发不起脾来,沉默地沉吟良久,这才低声询问“那你什么时候把宿舍钥匙给我”
“没宿舍钥匙了,职工宿舍不建了,改成沙滩大海了。”楚稚水似笑非笑,她轻嗤一声,高声威胁,“你喝溪水肯定没喝海水,让内陆竹少点土多沾洋。”
反正他也不在意环境,干脆就把他种海水里。海边有红树林,局里有竹树林。
辛云茂听她说话,他被声势震慑,一边偷偷瞄他,一边抿抿嘴唇,连音量都渐弱“你好凶。”
楚稚水不客地回“你好嗲。”
辛云茂“”
神君化人以,听无数妖怪对他评价,但还是第一次被人公然说嗲
辛云茂瞪大眼,他一向相貌清俊,如今显露出愕然,好似完全不理解她评价。
她见他满脸惊愕,愈发得变本加厉,故意膈应他“嗲,嗲。”
居然还一副可怜兮兮模样说她凶,他这不是嗲是什么她都说不出这语。
他差点坐不住,恼“哪里嗲”
“建宿舍就酸,说你还嫌我凶,一天到晚娇得很,我小时候都没你娇。”她嫌弃地发出怪调,“咦”
楚稚水越看越觉得他每一根头发丝都嗲,一会林黛玉式尖酸,一会又叽叽歪歪置,反正属他毛病最多,总感觉最近说话都像撒娇。以前是傲娇,现在傲没了,就只剩下娇。
辛云茂双臂环胸,他瞳孔微颤,看着挺羞愤,憋闷“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污蔑我。”
他堂堂一根宇轩昂竹,跟她说得形容词毫不沾边,自古文人墨客从未如此刻画竹,一定是她用词能出问题,这才将跟他不贴切词汇硬套来。
“娇,说两句还脸红。”楚稚水见他得耳根通红,她翻了个白眼,继续,“娇,娇羞”
“”
神君急了急了急了。
辛云茂被说能不如金渝时都没这么破防,但一听见她嘲笑自己娇羞就坐不住,他猛地从椅上站起来,开始在她面前晃荡起来,脸色沉沉地质疑“你仔细看看,哪里娇羞了”
他坐在椅上时不显高,站在她面前顿感材挺拔,还不甘心地在她眼前转,让她一抬眼瞥见他微凸喉结。
他们突然就靠得近,酥酥痒痒吐息扫,一股熟悉草木味顺着鼻尖蔓延开,莫名就让人头皮微麻,像有小小电流蹿。
“怎么不娇羞”楚稚水下意识退一步,她避开视线,还在作弄他,调侃,“你可是根竹,可以说不盈一握,这还不够娇羞吗”
反正她专挑他听不惯词,硬生生往娇羞美人上靠,知守正不阿竹接受不了。
“不、盈、一、握”辛云茂一字一句咬牙,他一把就拉她手,放在腰上想证明自己,“你握了吗就说不盈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