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陈氏将桌子上的茶杯摔到地上,啐道,“姓张的真不是东西,这些年来咱们家送给他的钱少说也有二、三万贯,如今正是要他帮忙的时候,他却这样撇清关系。”
“夫人,现在怎么办才好啊”
陈氏只是一个妇道人家,经商还行,官场上的事情根本就不太懂,但人都有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陈氏知道这次的事情只怕很难善了。她当机立断,吩咐人去收拾值钱的金银细软,然后带着四个女儿回娘家。
江通判有一个妹妹还没有出嫁,她怯怯地问陈氏,“嫂嫂,我怎么办”
陈氏面无表情地说:“我尚且自顾不暇,哪里管的了你,你去投靠你大哥吧。”
江通判的大哥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人,江小姐摇摇头,“大哥她不会管我的。”
陈氏只留下一句“你多保重。”然后带着女儿们上了马车回娘家。
……
江通判被关进刑部大牢的事情是开封县近日最轰动的一件事,青桃知道后,说:“该,看他江家、陈家以后还敢不敢横行霸道。”
陈家有钱但没势,之所以在开封县横着走,都是仰仗江通判的势,如今还不得夹着尾巴做人。
陆士仪拿着剪刀裁剪布料,直起身子来说:“江通判贪了那么多钱,也没少在东京城里各处打点,拔出萝卜带出泥,估计要牵连不少人。”
青桃道:“那岂不是要扯出很多人来”
陆士仪摇摇头,笑道:“本朝厚待士人,再说有江通判这个祸首在,其他的人只会轻轻放下。”
大梁对待官员极为慷慨,尤其是高官显宦,除了俸钱,还有衣赐、禄米,甚至有些外任的高官还有职田,然而再厚的俸禄也满足不了有些人的贪欲,高祖在时,对待贪污的官员施以重刑,然而后面几任皇帝之后,对于官员的刑罚就越来越轻,因此陆士仪才有这么一说。
绿梅放下熨斗,揉了揉腰肢,“咱们现在就在开封县,东京的事情管不着,只要能把江通判弄走就行了。青桃姐,你来替我熨,好累。”
“累了就歇会儿,青桃你的嫁衣绣的怎么样”陆士仪问道。
最开始提起婚事时,青桃还会害羞,现在脸皮也变厚了,直接回道:“绣了一半,反正也不急,婚事还在明年呢,我慢慢绣。”
绿梅打趣道:“新砚自从与青桃姐订婚后,仿佛变了一个样子,对青桃姐说话细声细气的,隔三差五给送蜜饯果子来。”
“你还说,你没吃啊。”青桃去掐她的脸。
陆士仪笑道:“青桃,别跟她生气,绿梅总是有要嫁人的时候。”
青桃这才放过绿梅,绿梅讨好地说:“青桃姐,小妹羡慕你呢,新砚哥对你特别温柔体贴,而他无父无母,你以后还不用受公婆的气,我跟你讲啊,这天下的婆母都是坏的,就拿……”
宋淮走进来,正好听到绿梅的话,他咳嗽了一声,吓得绿梅立刻收声。陆士仪摆手让她们下去。
宋淮道:“绿梅这丫头胆太大,以后谁敢娶她”
陆士仪白了他一眼,“她又没说错什么,千年的媳妇熬成婆,当媳妇时受了委屈,以后当婆婆了就找补回来。绿梅嫁不出去也没什么,反正我不差钱,一百个绿梅都养得起!”
“是,我家娘子最慷慨了,”宋淮揽住她的腰,迅速转移话题,“你开始做秋衣了,我瞧这个颜色,是岳父喜欢的。”
陆士仪听他口气酸酸的,把布料掀起来,“诺,这是你的。”
宋淮高兴起来,“多谢娘子!”
陆士仪说:“有青桃与绿梅在,很快就能做好,然后再派人寄到渝州去了。”
宋淮欲言又止,陆士仪奇怪,“你有什么就直接说。”
宋淮道:“事情没有一个准头,我担心你失望,才有些犹豫。算了,还是跟你说吧,岳父可能会返京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更,不过会晚一点,可以明天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