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地推开江枫的手就往楼上跑。
“我先睡了。”
他倒是没追上来,只是冲着我的背影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一句。
“你不看电视了啊”
我没理他,上楼后推开一间房钻进去,门关上后我靠着门,心里很慌的感觉。
打量了一下房间,我觉得不对,这似乎是上次江枫洗澡换衣服的房间,应该是他的卧室。
我转身打开门,江枫却正倚在门口。
我尴尬地咽了咽口水,小声问,“我睡哪间房”
他单手撑在门框上,斜倚着身体,吊儿郎当地笑道,“现在你所呆的是我的房间,你要是想睡这里,当然没问题,我的床让你一半儿就好了。”
我白他一眼,“别闹”
他笑了笑,倒是没再继续开玩笑,让开之后打开了对面房间的门。
“睡这间。”
我立刻钻进房间,江枫似是后一步想踏进来,我抢先一步先把门关上了。
门很快被敲响,“喂,我话还没说完呢。”
暗暗咬牙,我又把门打开了一点儿,没好气地看着他。
他抄着手,似笑非笑瞅着我。
“其实我是想说,你要是夜里怕黑,怕鬼,怕做恶梦,我的门一直开着,欢迎你随时投入我的怀抱。”
“滚”我重重地把门关上。
外面传来他的笑声,以及他渐渐走远的脚步声。
我反锁了门,走进卫生间,从兜里摸出刚才在药店里买的验孕棒。
把试纸放进容器里,看着液体快速地浸润上来,我的心情是复杂的。
我也不清楚是紧张、期待还是害怕,大概都有,亦或是还有一点心酸难过。
当两条红杠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背靠着卫生间冰冷的墙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凄然无比。
一切都像是天意弄人,这个孩子在最不该来的时候来了。
躺在床上,我没有开灯,瞪大眼睛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双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腹部。
如果薛度云知道我的肚子里有他的孩子,在当时他会不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其实在我开始怀疑自己可能怀孕了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决定。
就算我和薛度云从此分道扬镳,我也会把这个孩子留下来,他是我的精神支柱,也是我努力活着的理由
可能是我白天睡得太多了,又加上换了陌生的环境,心里又有太多事情,所以我有点儿失眠。
我也一直没听见江枫再上楼来。
半夜,不知道是几点,我依然还没睡着,却听见楼下有动静。
我下床走到窗口,看到江枫开着车出去了。
这么晚了,他去哪儿
我下楼想出看看,却发现门是反锁着的。
他难道是怕我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离开
于是我又重新回到房间里,躺回床上。
后来我模模糊糊睡着了,等我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是江枫发来的。
“醒了吗我给你拿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怕打扰你睡觉,就放在门口了,你醒了自己拿。”
我下床打开门,果然看到门口的地上放着一个杯子,杯子里放着牙膏牙刷和毛巾。
我拿起来走进卫生间,洗漱好后下了楼。
客厅里不见人,厨房里传出动静,我便朝着厨房走去。
走到门口,我看到了正在做早餐的江枫。
男人做饭不稀奇,我见过不少男人做饭,比如许亚非,薛度云,他们手艺都还不错。
但江枫有所不同,他看起来不像是常下厨房的人,他一边做一边还在翻看手机,研究得很认真,连我进去了都没有发现。
“如何把煎蛋做得又嫩又滑”我念出他手机上正在的标题。
他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我,忙把手机收了起来。
“靠,走路都没声音的啊”
他竟然有点儿脸红。
我知道,他是在用这不悦的语气来掩饰他的尴尬。
我耸耸肩,“有声音啊,是你自己看得太投入了。”
他鼓着腮帮子盯着我,脸上的那点儿难为情还没散去,似是在琢磨着说点儿什么。
我抬手指着锅里,“你要是再不捞起来,就不嫩也不滑了。”
他一听,连忙关火,用锅铲把鸡蛋给盛了出来。
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我突然有点儿想笑,但我忍住了。
看着盘子里形状不太好看的煎鸡蛋,他有点儿尴尬地挠了挠头发。
“这个,水平有限,将就吃了。”
鸡蛋上冒的油光,我摇头,“太腻了。”
他指着电饭锅说,“有粥,那天我看你还多少能吃一点儿粥,我就熬了一点。”
粥和蛋,还有馒头包子端上了桌。
江枫说包子馒头是他一早从外面买回来了。
他把他亲手煎的鸡蛋推到我面前,我觉得我要是不吃的话会打击他求学若渴的心,也会让他从此对厨房失去兴趣,所以我也就接了过来。
用粥就着鸡蛋吃,好歹没有那么腻。
“好吃吗”他满心期待地问我。
我将口里东西艰难咽下,违心地说,“挺好的。”
得到表扬后的江童鞋很高兴,自己也准备品尝一下自家亲手做的人间美味。
一筷子进口他就呸了一口,皱眉说,“难吃。”
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