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接她去民政局,路过临家铺子,心中一动,便下车买了几个包子。
她在路上问我是否有苦衷,哭着说爱我,不想跟我分开。
我是有苦衷,可能我不能说,只能继续残忍对她,哪怕他当我是个负心汉。
对我越失望,她才能越果断。
我想我真是把她伤透了,因为他把我给她买的包子扔进了垃圾桶。
我们领了离婚证,她什么都不要,只要了孩子。
出了民政局,江枫来了,我眼睁睁看她坐上他的车离开。
我苦笑,觉得自己活得挺悲惨的,总是做着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不过,如果这一次能抓住董辉,又能保护好沈瑜和孩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很快搬了家,于是原本温馨的家瞬间又变得空荡而冰冷。
为了转移敌人的视线,我搂了个女人,演了一出戏。
去参加杨伟的婚礼,我也把她带上了。
当然,我不想让她当炮灰,于是我每隔几天就换一个女人。
白天,我以一副风流浪荡子的形象示人。晚上,我一个人躲在家里布置儿童房,弹吉它唱歌。
人前,我把所有的痛都深深地埋下,假装自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能毫无顾忌地露出伤疤,独自舔舐。
她是我的心头肉,身上骨。伤她跟剜我心,拆我骨真没什么分别。
我痛,很痛
可我认为我是对的,因为紧接着,耿云龙回国了。
仔细梳理,当初抓董威的时候,就曾经听说过,他的背后人姓耿,我们一直以为,姓耿的人就是耿老大,也就是耿荣,但如今看来,真正的耿老大是耿云龙。
这一次董辉联合耿云龙一起,我知道,他们势必想要了我的命。
江枫带着沈瑜去了青港,我终是可以没有牵绊,放手一搏。
这条路本来就是惊险的,我不知道我能活到哪一天算完。
也许今天日落,明天就再也见不到初升的太阳了。
我不惧怕死亡,在我中了枪伤从楼顶坠落的那一刻,我的脑海里浮现的是沈瑜的脸,是两个孩子蹒跚的脚步,是他们稚嫩的声音不停地喊着“爸爸”。
重重落地,生命垂危。
老杨和其他人很快将我转移,有医护人员在抢救,我感到我的生命在流逝。
我把一直挂在我胸前的那颗子弹扯下来,还有那只还来不及送给她的戒指,以及别墅的钥匙,统统都托了人交给她。
我还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的,如果我再不说,恐怕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我用带血的手颤抖地去掏手机,老杨跟我那么多年,很懂我,帮我把手机拿出来,在我的眼神示意下,拨通了沈瑜的电话。
可是那一刻,千言万语,我开不了口。
所有的亏欠与深情最后只能化作一声“我爱你”。
我知道,此生我一直欠她这样一句话。
每个女人都爱听的话,因着我心里的那份顾虑,我一直没有底气,也一直隐忍着没有亲口对她说。
那一刻,我只想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对她说一千遍,一万遍。
因为,那是我欠她的。
因为担心来生不能相遇,所以今生哪怕还有一秒,我也要说给她听。
我死了
这条孤独而惊险的路终于走到了尽头,我薛度云此生的使命也结束了。
这对我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是真的已经去到了鬼门关,一直吊着最后一口气,可能是因为有太多放不下。
那么长的时间里,我一直在做梦。
梦曾经的曾经,梦未来的未来
我一个人走在不太平坦的小路上,前方是无尽的黑洞,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我仿佛听见沈瑜在哭,她在呼唤我。
我不能再往前走,我要回去。她需要我,孩子也需要我。
今生能弥补的遗憾,又何必等到下辈子
马尔代夫的那场旅行,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旅行,但她事先并不知道。
凌晨,她睡得正香,我不忍吵醒她,便轻轻把她抱进洒满鲜花的浴缸里,亲手为她沐浴。
她还是惊醒了,睁开惺忪的眼睛。
虽然我们已经对彼此的身体如此熟悉,可她还是依然会害羞,垂着长长的睫毛,缩在我的怀里,不敢对上我的视线。
洗好之后一大群人帮她穿婚纱,化妆,盘发。那时她才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有些慌乱地四处寻我,看到我以后,在我的眼神安抚下,她才慢慢地放松下来,露出了满足且幸福的笑容。
换好装,正是日出时分。
我牵着她的手,与她一起缓慢踩过绵软的沙滩,越过整齐的大鱼水屋。听着浪涛的声音,看着阳光慢慢地洒满整个海面。
身后,念风和念音托着她的婚纱,缓步跟随。
后来她才告诉我,念风和念音取自一首诗风音触树起,月色度云来。
我的名字在诗里,而她,在我心上。
这是我欠她的婚礼,庆幸经过无数风浪,我们依然还是走到了这一天。
因为太不容易,所以十分感恩。
微风轻轻吹起她的头纱,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睛里闪动着激动的泪光。
无人机撒下花瓣,点缀着浪漫的瞬间。
我们深情凝望,拥吻。津沫交流间,传递着彼此的爱意,苦涩钻进嘴里,大抵是彼此的眼泪。
走到今天,太多心酸。“我愿意”三个字是一生承诺,在无数的波折和风浪中,我们已用行动书写。
我们一起在岛上种下了一棵椰子树,希望我们下次来看它的时候,它已经长大。
夕阳西下时,我们坐着游艇出海。
我们并肩迎着夕阳,晚霞金光闪闪,洒在海面,落在她的眼底,亲吻着她飞扬的发丝。
日出日落,自然规律,从未觉得如此之美
人生最浪漫的事无非是陪伴爱人每一个日出日落
一生有你,三生有幸 ,